覃耀约基佬仔与跛辉在东兴楼饮下午茶，每人送两百万加薪礼，两人收钱做事，嘴里自然讲尽阿谀奉承。
“陈伯康是时候退休啦，这届坐馆应当能者居之...！”基佬率先开口，投石问路，正中下怀。
跛辉道，“后娘养吖，陈伯康几时正眼瞧过我们？”包厢雾气缭绕、传菜小妹一身旗袍款款走来，鲍汁炖汤摆在几人面前。他感叹，“自从跟耀哥，要货有货，要钱有钱，嗱，饮茶都食三头鲍啦，陈伯康.....跟着他，早晚贬我去泊车吖！”
覃耀闻声不动，林伟杰道：“——陈伯康自己人也搞，韩义让他斩成废人，只给两百空头票，呵，你们想落那般下场？”
两人相窥而视
“——韩义那事.....不是耀哥做的？”基佬仔颇为震惊。
覃耀没闲情瞪他一眼，“——做大事该有容人之量，韩义虽说平日嚣张跋扈，倒也与我无冤无仇，我有必要搞他？”
“陈伯康的确够狠...”跛辉感叹
“他们狗咬狗，我们坐收渔利，很好。”
覃耀放下手中碗筷，点一颗香烟，“——陈伯康想搞连庄...三年一届，三年再三年？国小都读大学了，他还坐龙头？在搞十年八年，等福合变成家族企业，再让他儿子接替他？我们呢？陈家搵工仔？”
基佬笃定决心，“——耀哥，我跟你干！弄他！”
“对，我跛辉今后只认耀哥老大！”
覃耀初回福合时，面对他虚伪至极的面孔，心中无时无刻不在忍受与他翻脸的冲动，几次梦回，枪口抵上他头，随后，再从忽如其来的枪声中惊醒，偶尔，是阿豪惨白的面孔，在梦魇中荡漾。
从东兴楼回佳兆业大厦，老K打来电话，白头佬跑路前，将阿华枪杀。他们赶到现场时，阿华被丢弃在废弃仓，身上大小伤口密密麻麻不忍直视，头上贯穿一道弹孔，静静倒在血泊之中。
覃耀收线，与此同时眼神中并射森森寒光。
脑中浮现的是那个黑瘦憨实的少年，在许多许多年以前，提一把开闸刀，在旺角的黑夜中救下他。是他，是他将阿华推入深渊之中。
72号货柜码头，白头佬与手下正焦灼等待着前来接驳的蛇头，四周漆黑一片。一阵微风划过树林，惊觉他一身冷汗淋漓。
“——老大，阿king还在后面睇风，要不要去喊他？”
白头佬不耐烦，“你噏乜啊？等他来，船出公海啦！”
远处小艇缓缓靠近岸边，白头佬稍稍松了口气，刚点上烟，不远处一片喧嚣渐渐逼近。慌张中几人迅速拉开保险，霎那间，枪声骤起，回过神时，其中一个手下人已倒在他身边。
此时他眼神惊怖，颤抖的手悬在半空，没目标，他朝漆黑中连开三火，枪声划破寂静的夜，“——有胆站出来，背后放冷枪算乜英雄好汉？”
打火机滑盖声响起，微弱火光下是覃耀鬼魅一般的脸庞。
“——是你？”惊愕转为淡漠，白头佬嗤鼻一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栽到你手上，我无话好讲...”
覃耀点点头，嘴角随即勾起震骇人心的笑。
“你既然想跑，何必再横生事端？”
“他出卖大哥，背信弃义，我按规矩办事，有何不可？”白头佬明了，认不认结局都一样。
“他大哥从头到我都是我！”
白头佬欲举枪瞄准，暴怒中的覃耀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嘶吼中他举枪扣动扳机、三发子弹接连爆头，一时间，鲜血四溅，染红斑斑痕迹。四周恢复一片肃穆，星星划过夜空，远处是树梢沙沙作响声，在黑暗中肆无忌惮的窥探他们嗜血的人生。蛇头的小艇在枪声响起时便调头叛逃，沉寂的码头此时空空如也，远处海浪翻腾，卷走荒凉洗涤一切，覃耀心绪狂乱起伏，血液不停反噬他的理智，寒风席卷而至，掺杂着湿咸的血腥残存四周，令人闻风丧胆，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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