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每年过年都是在祁家,也就是他爷爷奶奶家,这个时候不止祁家十来口人,连程老爷子和程归也会来,整整齐齐一家人,当然,全是因为祁家长孙祁年。
今年是祁年过的第十二个年,也是程归被自己的外甥踹破柜门的一周年加九十二天。
程归有些尴尬,他带着沈江一起来了,祁家人看他的眼光有些奇怪。
祁年淡定地看过去:“怎么了?看什么呢?没见过面吗?”
祁安怂道:“哥,我就是好奇……”
祁年挑眉,祁安立马闭嘴了。
程归捏了捏祁年的手道:“年崽,没事。”
祁年别扭道:“舅舅喜欢谁和谁在一起是舅舅的自由,他们凭什么置喙你?再说了,你嫁给沈叔叔了,就不是我们家的人了.。谁要管你。”
沈江失笑,眉目柔和:“年崽这么说就太伤我的心了。怎么还要分你家我家?我们不是一家的吗?”
祁年一滞,神色僵硬地走在前面,裹挟着冷冽的寒风在圆桌旁边坐下,恼羞成怒瞪了祁寒一眼:“嗑你的瓜子,看我干什么?坐!”
祁寒很冤枉,他就是想看看他哥风风火火地滚过来是谁惹到他了,没想到反而叫他骂了,他绝对不是亲弟弟。
程老爷子一开始看见大外孙,乐成一朵牙不见眼的花,转头看见他的讨债鬼儿子和儿子的姘头,花脸拉成驴脸。
祁年和他舅舅沈叔叔发脾气归他发脾气,但是他绝不让别人发,立即带了威胁的意味道:“外公,我和舅舅沈叔叔一起来的。”
程老爷子一僵,这话两个意思,一是祁年这几天都住在程归那里,二是程老爷子要是敢甩脸色给程归,祁年立马走人。
程老爷子被吃里扒外的外孙气得哽住了,到也没发作,板着脸:“年崽,坐下,挨着外公。”
原本热热闹闹的客厅安静了一会儿,被祁年扫了一眼,立马就恢复了,就是祁老爷子祁老太太程老爷子还有祁先生祁太太脸色不大好看。
祁年坐在程老爷子旁边,又把程归沈江拽下来一起坐着:“舅舅,沈叔叔,一起坐。今年过年可不要再忘了给我红包。”
臭着脸的程老爷子听了以后大惊失色:“你这个小兔崽子还能忘了给年崽红包?!!你怎么当舅舅的?穷了吗?我给你钱,立马给年崽发红包!”
程老爷子掏出手机一顿操作猛如虎,程归立即接受到来自老父亲的红包,封面上黑体加粗字十分明显:“年崽的红包!不许私吞!”
程归无奈一笑,把红包转给祁年。
祁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个“手抖”,把红包发给程归,封面上是“给你红包”,沈江也有一个,写的是“入股资金”。
沈江冰冷的脸上浮出笑意,收了红包。
祁三姑找了个喇叭,站在院子里大喊:“出来出来都出来,包饺子了,来来来,谁不抱谁别吃。祁安!去把你哥叫出来!”
祁年:“……”
祁安:“……”
祁家是一座复式小洋楼,自带一个很大的花园,五十多号人都在花园里,围着张桌子包饺子。
程归沈江祁年挨在一起,程归负责擀皮,沈江负责包饺子,祁年,祁年负责看。也就在祁三姑过来巡视的时候装模作样包一个。
祁年抓起一把面粉,悄悄绕道祁安祁寒后面,咳了一声:“祁二祁五。”
祁安祁寒回头,一把面粉扑面而来,这俩孩子都是一副不明所以一脸懵逼。
祁年哈哈大笑,在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逃之夭夭。
吃饺子的时候,祁年不好好吃,偏要抢他舅舅的,程归宠溺地纵容祁年,祁年吃了一个以后,问:“我还没蘸醋,怎么一股醋味啊?谁的醋坛子打翻了?”
沈江低咳一声:“我的。”程归哄他,然后用眼神示意祁年别再惹火了,要不回去以后惨的是他。
祁年微笑,把这一家人看了一遍,感觉要是年年都这样就好了。
“好了,来,大家看镜头。三、二、一!茄子!”
摄像机“咔嚓”一声。
一张全家福从此定型。
唐时第一次进祁年的书房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张全家福,颜色有些泛黄了,但还是能看出十二岁的祁年很开心。
唐时抿了一下唇,离开书房。
也许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祁年才很少像照片里笑得那么开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