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夏日宴过后,元夕数了数已经两个月零七日整没见过云峥了,是啊,优秀的人总有他让人想再见一面的魔力。
可能是知道了元夕的心思,连老天爷都帮她,云帝下旨行宫围猎,带了几个嫔妃和皇子,也准了顾雨柔一同伴驾随行。
元夕听了大喜,她知道云峥也去,高兴的不得了。
但是马上又陷入了惆怅,她不还不会骑马呀,听说云峥的骑射是云国一等一的巴图鲁教的,元夕怕自己到了围场竟然连骑射都不会被人知道了笑话,决定去找夜离学骑马。
“不行!你出门哪里需要亲自骑马,骑马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很容易受伤,学那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干嘛。”
元夕根本没想到会被夜离拒绝,突然之间想不到如何反驳他的理由,只能又厚着脸皮求了几次,夜离干脆不理她了,元夕无法,怏怏而去。
枫叶瑟瑟,秋风微凉,皇家的仪仗向行宫围场开拔,元夕坐在马车上,充满期待和兴奋,夜离骑马并行走在元夕的马车旁,生怕她一个兴奋摔下马车。
“夜离,听说围场里有一人多高的熊呢!你知道吗?”
“夜离,你见过熊吗?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夜离,你也会去狩猎吗?”
“那你去的时候,我能跟你一起去吗?我也想学射箭。”
“说这么多,你不累吗?安静会儿。”夜离看了元夕一眼,冷冷的回了一句。这一眼可够狠的,元夕立马没了声音,乖乖坐了回去。
到了围场,皇上下令整顿休息,第二天再行狩猎。虽说让休息元夕也没闲着,四处转悠着,正好看到了远处正在练习射箭的云峥。
看他拿起箭矢,挽了一个满弓,随即调整了燕尾,侧耳微听风声,咻的一声,元夕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高低无侧偏,正中宾鸿。
元夕不由得惊叹道:“七皇兄好箭法,当真是安得弯弓似满月,快箭拂下似西鵬!”
“公主过誉了,听说安贵妃也曾一箭正中双飞翼,想来公主的骑射应当也不会逊色的。”云峥放下弓箭似有意让元夕一试。
元夕当即声音弱了下去,面色微红,小声嘀咕道:“我,我不通骑射。”
云峥微微一笑:“那我教你。”
元夕心下一暖,云峥不但没嘲笑他,反而还教她射箭,果然温润如玉,体贴如斯。
接过云峥手中的弓,好重,元夕的手臂微微一颤,差点将弓掉在地上。元夕咬着牙将弓抬了起来,直起腰杆,好不容易将弓拉开,手上却开始发抖了起来。
弓弦的力道太大,元夕的力量不够支撑自然一直发抖,云峥见状,从元夕身后走上去,左手握住元夕搭弓的手,右手将箭递来握入元夕拉开的弓弦上,往靶心的方向瞄准。
元夕稍一侧身,差点就贴上了云峥的脸颊,这一刻对元夕来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好像静的能听见风吹花落的声音,还有怎么都无法忽视的她自己的加速的心跳。
“瞄准”云峥在元夕耳边说道。
元夕连忙收回了心绪,朝着云峥指引的方向瞄准,然后嗖的一声,箭支飞了出去,命中红心,将云峥之前射的那一箭生生的劈开。
“哇,多谢七皇兄,让元夕也能体验一次矢无虚发的快感了”元夕难掩射中靶心的喜悦之情,对云峥激动地说。
“公主聪慧,天资俱佳,非云峥之功。”云峥道。
元夕莞尔一笑,低下了头,怕云峥发现她脸上已经烧的绯红,欢快的跑开了,跑的时候回头对云峥喊道:“以后叫我元夕,亲切!”
回到营帐中,元夕还在回味刚才云峥教她射箭时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眼神,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在脑海中一遍遍地温习。
带着年少的稚嫩和青涩、心中充满的雀跃去遇见的那人无论是谁,只要他笑,就是山间松月,明朗美好。
正想的入神,铛的一声,元夕眼前的桌子上突然多了一个白色的瓷瓶,一抬头是夜离站在面前。
“咦,你怎么来了?夜离你知道吗?今天七皇兄教我射箭了,他的箭发如闪电,准的不得了。”说着说着又喜形于色。
夜离也不说话,径直坐下来,拉过元夕的手,看了看手心被弓弦勒出的血痕,说了句:“谁让你逞强。”然后又默默为元夕的伤口敷药。
嘶,刚才没注意到,现在看到了方才觉得好疼啊,那药末刺激了伤口,元夕倒吸一口凉气,将手往回缩了缩,道了个:“疼”,夜离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只见元夕略带委屈的眼神看着他说:“别骂我。”,那句刚到嘴边想要责备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哪里是舍得骂她,不过是舍不得她受到一点伤害。
围猎开始,云帝旨:猎鹿者胜。
众皇子在猎场中策马射箭,竞技骑射功夫,林中的鸟兽四下逃窜,一阵肃杀。元夕自是没见过这样场面的,好奇的不得了,她向云帝求了旨意在猎场外围观行,云帝允了但是要求顾雨柔随性陪伴。
“原是我自己贪玩想跟随他们观摩猎兽,不曾想父皇竟然拉上了顾姑娘,着实叨扰,烦请顾姑娘谅解。”元夕略带歉意的向顾雨柔说道。
“公主太客气了,我本身也是顽略惯了的,对这样的场面也是第一次见,好奇的不得了,还要多谢公主给了雨柔伴驾随行的机会呢。”
没想到她性子这么好,两个人一拍即合。在围场外逛了半天,因为身边一直有侍卫贴身保护,拘束的很,两个人窃窃密谋侍卫向猎场深处去,一览众勇士拉弓逐鹿之风采。
围场环山而建,为了保留狩猎物种,密林的选址多保留上古风貌。树枝交错,全是高耸入云的千年古树,峰山势险,斧削四壁,下一秒你就有可能踏入深渊。
元夕和顾雨柔哪里走过进这样的的地方,一深入进去两个人就有些慌了,完全找不着方向,听不到两个人之外的马蹄声。树影斑驳,偶尔传来几声鸟兽鸣啼,两个人皆是一惊。
绕了半天,天色渐暗,晚风呼啸,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簌簌的声响,像是哀嚎,失了白日的神秘妙趣,眼下的原始森林只剩阴森可怖。
“雨柔,我害怕。我们好像走错了方向,不但不见他们狩猎的踪迹,而且感觉离营帐的方向越来越远,我们,不会回不去了吧。”元夕颤巍巍的说道。
“不会的,他们发现我们久不归去肯定会派人来寻我们的,我们再往前面空旷的地方走一走,方便他们找到我们。”雨柔安慰着元夕。
还好是两个人作伴,元夕听了雨柔的话之后微微安了心。
此时的两个人已是饥肠辘辘,人疲马乏,突然马声嘶鸣,两人连人带马一起摔进了山涧。
元夕的头撞到了石块上,晕了好一会儿,不知置身何处。她被顾雨柔护着,还是感觉背后被划了一道,火辣辣的疼。
待到元夕神志清醒些了,她连忙回身查看顾雨柔的伤势,这才发现自己的腿被卡在了断裂的两块石板之间,动弹不得。顾雨柔爬出车厢,向山上的搜寻人马呼救。
元夕试着动了动卡住的腿,痛的不行,不敢再动,然后死死咬住下唇,强撑着一口气不哭出来,她怕泄下这口气之后人就开始软弱。
突然间,黑风嘶鸣,一整铿锵整齐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墨袍翻飞的身影,挟风而至,一掌便震碎了压着元夕的石板。是夜离!
元夕抬眸望去,跟着夜离身后的是大批御林军拥簇而至,踏着一地寒叶而来。
夜离弯下腰,手伸向元夕:“果然你就是一闯祸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