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杀意渐渐褪去,重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回去。
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放下酸胀不已的胳膊,也讪讪的做了回去。
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偷偷向卡米尔的方向瞄去,看不到脸,算了,让他冷静一会吧……
地上真的很咯人,即使我们找了些草垫在下面,石头还是隔着草折磨着我。真的很冷,也很累,但最最致命的,是心理上的压力。
脑袋晕晕的,很奇怪的感觉。
真是,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太狼狈了。
睡着了就好了,睡着了就不难受了,我这么催眠着自己……
不知不觉的我就睡着了,我睡的很不安稳,一直在做梦,一会清醒一会迷糊,非常折磨人。
我又一次在梦中惊醒,身体好重,头已经不能只用疼来形容了,已经麻木的失去知觉了,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肉体已经不属于自己,只有残破的灵魂还在。
做的什么梦完全想不起来了,隐约有一个尖细的女声含糊不清的一直在我耳边说话。
好渴……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彻底发不出声音了,勉强撑起身子,迷迷糊糊的就想走出去。
“你在干什么”卡米尔的声音遥远的好像从世界另一边传来的。
已经完全迷糊的我又张了张嘴,发现只有嘶嘶的气流穿过嗓子,顿时气馁,跌坐在地上,冲自己发脾气。
他走了过来,递给我一瓶水,我看也不看的接过来,猛地灌了几大口水,呛的剧烈的咳嗽起来,咳的我一瞬间以为自己都要把心脏给咳出来了。
他把为了防止别人发现而灭小的火堆重新升起来。
僵硬的四肢有暖流涌入,四周突然亮了起来,我有些不适的用手遮了遮眼睛,适应后,稍稍恢复了一点力气,又支起身子想要向外走。
“躺好”卡米尔的声音又好像变的很近很近,在我的脑子里被无限放大,嗡嗡的震的我的脑袋一阵刺痛,好吵。
“我要出去,我要喝水”我嘟囔着。
他递过来我刚喝过的水瓶,我却不理。“我要出去,看日出”
卡米尔动作一僵,这人已经不正常了。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妈妈来救我啊,这里有一个怪叔叔不让我走,你快让开,黑罗在找我”我哑着嗓子,撒泼打滚。
卡米尔面部肌肉抽了抽,放下了水瓶,不知道该怎么办。让他打架,他绝对把你打的满地找牙,干脆利索。可是……
卡米尔第一次觉得对一件事毫无办法,要不,干脆打晕了,还省事。
正当卡米尔的大脑高速运转时,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他,他一时来不及躲闪,被我一把抓住围脖。
“你放手”他有些怒了,“不嘛不嘛,我要这个,我就要这个……”你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双手死死抓着卡米尔的围脖,力大的连卡米尔都挣脱不开。
折腾了一宿,经过了我唱了一夜的朋友一生一起走,对着围脖说一大堆话,又哭又笑,一度还把卡米尔的围脖当成吃的一顿啃,对着围脖叫到“快上啊,怪兽的弱点是头,头头头,头!打它头啊,别总躲啊,你一直躲怎么能打到它!”的折磨,卡米尔终于认命的放弃了自己的本命。
拿到了围脖,我终于心满意足的睡下了。
简直比佩利喝醉了还麻烦,佩利喝醉了还好,给他扔个骨头棒,他就能心满意足的抱着傻笑半天。
卡米尔默默的下了一个结论,千万不要和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讲道理,离她要多远有多远,如果实在躲不过,就顺着她,千万别期望她能听懂你在说什么。
卡米尔根据你的表现和脸色分析,果断得出了你因伤口发炎引起发烧而烧坏了脑子的事实。
“还是,管一下你吧,毕竟你帮过我,我不想欠任何人人情……”卡米尔低低的声音在洞内响起,我浑然不知。
后半夜,似乎睡的格外踏实……
“黑罗……”卡米尔一个人坐在洞口,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今晚天上没有星星。天显的很低很低,让人有一种压迫感。
卡米尔揉了揉有些发闷的胸口,长长的做了一串呼吸。
这个名字真是让人在意,黑罗,在哪里听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