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虽然看起来挺高，骨架却小，又瘦，整个人好像能嵌进他怀里。王一博伸长了胳膊环抱住他，胳膊一紧就能顺带着收紧了肖战的胳膊叠在胸前，让他缩成小小一团。
夏天的衣服越薄越好，那点布料也就比没有好一点，反倒欲盖弥彰，勾火勾得变本加厉。王一博整个胸腹严丝合缝地贴在肖战的后背，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跳动的心脏隔着皮肉敲打在自己的胸口。
王一博感觉自己身下的万恶之源有缓缓抬头的趋势。
他的肩膀也很瘦的样子，王一博只是把下巴虚虚地搭在上面，都不敢用力，像是怕弄碎了他。更何况肖战整个人现在僵得像具大型雕像，紧张地好像呼吸声都快没了。
“喂，呼吸啊。”王一博在他耳朵上吹了口气。肖战顿时像是受了什么很大的刺激一样低头避开，在自己怀里一阵不安地扭动。
手机里的游戏音效旁若无人地放出来，屋子里却好像格外静，现在谁也没去管什么孙尚香滚不滚的问题了。王一博默了片刻，很轻地笑了一下：“反应这么大？”
是笑着的，又好像没什么笑的意味。
肖战吸了口气，小声说：“痒……”“这就痒了？”王一博看着肖战身子表现出抗拒意味的远离，手臂从肖战胸前横过去，一用力，把人往后一拉箍进自己怀里。
肖战好像在抖。
温热又有些消瘦的身子在自己怀里战栗的时候，人的保护欲简直成几何数爆发，偏偏王一博又多了几分无力。
他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人走到他怀里，而不是试图挣脱。
怎么办，他快忍不住了，他坚持不了那么久。
能不能，让他也放肆一次，尝点甜头。
“肖战，碰你一下你都快滚到沙发底下去了你知道吗。”王一博压低了声音。
肖战张了张口，却被汹涌的情绪卡住了嗓子眼，久久无声。
被压紧到王一博胸口的身子心脏跳得好快，快得他心跳似乎也跟着一起紊乱起来。一股子让人后脑勺发麻的冲动腾腾地在大脑里炸开，王一博索性把放在两边的腿一收，盘起来搭到了肖战大腿上，在他小腹处收紧。
就好像，他用身子把肖战整个上半身锁住一样。
肖战呼吸骤然急促起来。王一博故意用自己半硬的地方顶他了他紧绷的屁股两下，嗓子压得沙沙的：“你现在的表情让我觉得你下一秒就要蹦上屋顶了，肖战。”
叹口气，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我有那么吓人吗。”
下一秒，王一博看过去，肖战眼角泛着红，嘴唇微微张开着。迷茫的大雾在他眼中凝结，化成一滴水沿着瓷白的脸颊滚下来。
！
肖战哭了。
他像是一片易碎的玻璃，在光下闪耀出迷离的七彩，凝结了仙气的一滴雨落在上面，美得惊心动魄。
王一博几乎是下意识松开手，有些无措：“我……对不起……我不是……”
肖战慢慢抬起手捂在自己的眼睛上，嗓子有种浸了湿气的滞涩：“不是，是我太笨了。我……我真的，我不是……不是不喜欢你的，我就是紧张，我……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一边说一边哽咽，像是感觉自己好不争气，看得王一博胸口一闷。
还是自己太急了。
“别哭了。”王一博放缓了声音，轻轻伸手在他后背给他顺着气，眼中有些痛惜，“是我不对……”
“没有。”肖战一听到这话眼泪更是噼里啪啦往下掉，他去抹却也怎么都抹不干净，“我其实特别开心……我特别特别开心能……哪怕是碰到你一下，我就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王一博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叹口气递给他，“没事的，你慢慢来，没关系。”
肖战用力地深呼吸几口气，强行把泪意压下去，带着鼻音黏黏糊糊地小声说：“我平时不经常哭的，我刚刚……我刚刚一激动，我也没想哭，眼泪自己掉出来的……”
委屈巴巴的，好像要糖的小孩子。
王一博伸手在他额发温柔地拨了一下：“……你把我当成什么呢，神吗。”
肖战抬起一双刚被水洗过的眸子，无辜地眨着眼睛。
“我是人啊，肖战。可不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你喜欢的人而已。”王一博伸出一只手想拭去他眼角的泪痕，又像是怕惊了他，指尖堪堪停住，微微蜷缩回来。
肖战张嘴小小地吸了口气：“可是……我是粉丝啊，你是我的偶像，我……我做不到……”
“什么偶像。”王一博看着他眼中自己的倒影，“是，偶像和粉丝要有距离，但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王一博，不是YIBO，不是啵神，是我。”
“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王一博音量压成气音，哀求一样，“能不能，为了我，适应我。”
他还是太急了。王一博在心里叹了口气。肖战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不安，他想抓住他。
急就急吧。
“我……”肖战咬了咬嘴唇，眸子里水光莹然。
他总是在某刻显出一种称得上是脆弱又朦胧的美感，像是一株细细的树苗，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摇晃着。但你深深望进去，总能从他眸子深处看到某种，坚韧的东西。
那很吸引人，脆弱又强大的力量。不是流于表面的漂亮，而是来自于灵魂的，璀璨。
他真的很好。
“我努力。”肖战闭了闭眼，咬牙道，“我一定，一定会努力，请……一博，可不可以等我……”
“嗯。”王一博郑重其事地答应，锋锐的眉眼抬起来，微微一挑，“所以，今晚要留我吗。”
肖战给客房铺了新的床单，又翻箱倒柜找了新的牙刷给王一博。王一博就那么站在门口看着他忙活，一边吃着肖战给他洗的水果。
一个人套被罩有些麻烦，肖战抬头看他一眼，王一博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却没有说话，靠着门框嚼着苹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肖战咂摸过来他的想法，脸红红地停顿片刻，磕磕绊绊开口：“一……一博，可不可以……过来帮一下我。”
他也想，试着迈出这一步。
王一博三两口啃完苹果，把核往垃圾桶里一丢，拍了拍手，干脆利落地问：“怎么帮？”
肖战一边小声跟他说着怎么套被罩，一边手上演示，两个人一起把被罩拽开的时候突然就有种小夫妻过日子的既视感。
“……一博，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呀。”肖战探着头，眼睛亮亮地问他。王一博一看他这个样子就想笑，嘴角勾起来：“有什么？”
“唔，牛奶鸡蛋什么的都有，还有挂面……”肖战皱着眉，像是在努力思考。王一博随口道：“我喝牛奶就行，随便吃点。”
“不行！”肖战像是想起什么，皱了皱鼻子，“我记得以前你直播的时候说过你胃不太好，乳糖不耐受，之前空腹喝凉牛奶就胃痛……”
“我说过吗……”王一博咋舌，看起来这么卖惨还真不像他说过的话。肖战睁大了眼睛：“就是一月你直播说要跟粉丝聊天那次啊，有个粉丝问的。”
肖战想起当时被王一博回答了问题的粉丝，语气酸溜溜地快冒泡了：“反正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大概当时随口就说了。王一博有些心虚地抬手摸了摸鼻尖，看着肖战自顾自拍板：“那就炸酱面好了，再加两个鸡蛋……”
“你对谁都这么好吗？”王一博突然出声。
对谁都这么上心吗，五个月前的随口一句话一直记到现在，记得他胃不好不能空腹喝牛奶……
你是对谁都这么好，这么用心的吗。
“啊……”肖战愣了一秒，对他笑笑，“我朋友都说我脾气很好。”
王一博的心情随着这句话陡然低落下去。
“但是我不会费心去记他们谁的爱好或者习惯怎样。”
“热情是天性，真心最难得。”肖战看着突然抬头的王一博，语调微扬地接着说下去，“我对他们是天性，对你是难得。”
“王一博，你是最特殊的，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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