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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无忧念旧人

九州秘史

上回咱们说到左家二公子为忆故人,来到这无忧峰山顶,摆下三杯酒,回忆自己三年前的三位旧友,然而就在左明玉刚要起身准备下山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响动,左明玉首先听到的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在刹那间左明玉着实有点惊慌,因为这山顶之上一般鲜有人来,还能刚好赶上自己上山时,来到此处,很显然来人是奔着他左明玉去的。

想到这左明玉的右手早已经按在了剑柄之上,猛然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的脸庞,只是岁月已经在他的脸上刻下了太多的印记,只有从他明亮的双眼、入鬓的剑眉和慑人的英气才能依稀看出他昔日的风华。清风一过,他的长发与衣衫也飘了起来。

“是你......”左明玉惊叹之余,绷起的心弦也快速松了下来,双目打量了来访者的全身。他没有穿那件紫色的院长衣服,而是当年那身轻便的侠客装。阳光射在他那黄白相间的衣服上显得他十分得精神,也十分得沉稳。

“左兄,许久不见,你可安好”来访者沉声道。

左明玉嘴角勾起一个微微的弧度,说道:“郭少爷,噢不......现在应该称呼您郭院士,您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来人姓郭,名安南,现在就任九州大陆六院里长丰院忘忧国分院院长。这九州大陆有六院,其中以长丰院,青天院为首,其他四院咱们后面会慢慢说到,看官莫急。

郭安南哑然一笑,说道:“左兄,你我之间的情义,难道不足以让你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我吗,三年了,你一不来书信,二不来江州看我。我也是从你大哥左名扬口中才得知你每年都会在今日来无忧峰祭拜凌兄跟千绘他们。这才提前赶到这里,我一直在等你。”

“大哥你又坑我”左明玉心里暗暗说道。随后抬眼看了一下眼前的这位故友随后开口说:“郭院长,看来功力有所退步,左某这三年来去过江州四次,去过你家六次,你却不知道?”。言语之中满是嘲讽之意。

其实左明玉不是不想亲近眼前的这位老友,但三年前的今天发生了太可怕的事情,左明玉不敢,也不愿意还有其他人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看过我六次,你确定?”郭安南一脸不信的询问道。几句客套话说完,郭安南也慢慢的放下了院长本该有的架子,信步走到左明玉旁边,仿佛两人又回到十几年前还是孩童的那个状态。

“唉,来都来了,给凌兄敬杯酒吧,唉我说你怎么不穿你院长的衣服呢?好歹给咱凌兄见识见识啊!也能一起涨涨威风是不是?”左明玉也是看着眼前还活着的故人,说恨不可能,说不想不可能,他也看的开,既来之,则安之,他虽不情愿,但他也相信在这场阴谋当中,没人会无缘无故的卷入,也没人能全身而退的离开。

郭安南哈哈一笑,对着面前茫茫的云海说道:“那个书呆子,我若穿院长的衣服出来,他未必便认得出我,而且这身衣服......”郭安南说着低下头来,深情得看了一眼他这身年少时游历江湖的衣服,沉声道:“这身衣服本身......就是回忆的一部分......”

“回忆么......”左明玉看了眼前的长剑也跟着说道。

“很多时候......人就是靠美好的回忆支撑着,比如我......”

左明玉听到这话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去打了郭安南一拳,没好气得说道:“至少您还有郭家大院,你还有很多产业,还有那么多崇敬您的弟子,您往后的路还长着呢,怎么能只靠回忆过日子......你不能辜负郭伯伯最后的嘱托啊!况且.....”左明玉还想说点什么,但到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郭安南略微一愣,沉声道:“这些江湖快事,恩爱情仇,又不岂是我向往的?可我还是长丰院的院长,家父留下的重担,不得不扛......”

“对啊,你现在是长丰院的院长,可是你可知道你这院长之位是怎么来的.......”左明玉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到最后几句只有自己才能听见。随后抬首看了一眼郭安南,两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左说道:“我知道......所以这些年我每次进你家的时候,都只是看看便离开了,您日理万机,我实在不忍心打扰......”

“我倒是真希望你来打扰。”

“你......”

“左兄三年了,这份回忆的重担一直都是你在担着,真是苦了你了。我只是想知道三年前的今天我被家父打晕锁在家中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郭安南看着眼前的左明月,眼中净是祈求之意。

“重担,到称不上什么重担,至于发生了什么?郭伯伯一点都没跟你说吗?”左明玉试探性的问道。

“左兄你这就有点欺人太甚了,你明知道家父在那夜直接殒命在三大魔都之首的焚天炼狱”郭安南略微有点生气的说道。

“那日我因身上有伤,家父不忍我跟随大军一起前往焚天炼狱,于是用手段将我打晕,这才未能随你们攻入雷池。事后我才得知凌家门主殒命,而凌兄与千绘都不见了踪影。而家父....家父也被妖魔抽干精气........说到这里郭安南一直平静的脸上也慢慢泛起狰狞.......把一切都告诉我!”说道最后,他的声音似有些颤抖。

左明玉似乎也被郭安南的说辞勾起了阵阵回忆,说了句:“您不知道还好些,能让您过得更快乐。”

“左明玉!”郭安南仿佛急了,突然大声说道:“我苦苦等了你三年,寻了你三年就是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如果一无所知能让我快乐,那这虚假的快乐要来何用?我们既是朋友,这个担子我难道不该分担吗?凌兄是你的挚友,可他也是我的挚友,我若连他的结局都不知道,我又有何面目再做作的挚友。”郭安南终于一口气把心中的话全部说了出来。此时的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左明玉,他太渴望一个回答,一个等了三年的回答。

“哈哈哈哈,好,这才是我认识的郭家大公子郭安南”左明月突然见到发疯一样的郭安南,显然未料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却一下子就能想到几人年轻时候的模样。

“明玉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想这世上又多一个伤心之人,但还是请你告诉我,好吗?,我想我应该有这个身份,亦有这个资格跟你一起去面对这些”说道最后,郭安南已激动得有些不能自制。

左明玉熟视了他良久,悠悠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想:“这就是他苦苦寻我的原因么?看着这个沧桑的故友,又看着他鬓角催生的一丝丝白发,心里回忆着年少时几位兄弟的红尘剑歌,那时的他们好不快活?瞒他这三年实在不应该。”

左明玉看着眼前的郭安南,示意他坐下,随后又把收拾好的酒盅拿了出来,给郭安南倒了一杯,自己斟了一杯。做完这些左明玉扬天长叹了一声说道:“也罢,我就把这前因后果一一告诉你吧,有些事情或许你还能帮我分析分析,那天我跟凌渡,千绘,还有蕊儿一起赶到焚天炼狱,结果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左明玉与郭安南二人就这样席地而坐,左把三年前那夜的故事也挑挑拣拣的告诉了郭安南,该说的一个没留,不该说的只字未提,那些不该说的故事,其中就包括郭安南生父郭聚义的二三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时间很快就来到傍晚。

“待我赶到时......凌渡与千绘便是从这里坠下去的。”看着身前的悬崖,左明玉的声音也有些发颤,扶剑的双手青筋暴露,尽显眼前。

“蕊儿,玉哥哥真的好想你,你可还记得三年前我们相约一起抚琴奏乐的日子吗?那时的我们是如此的欢乐!”左明月心里思绪乱飞,又念起了这位与自己青梅竹马长大的五哥哥。

郭安南听罢,沉默良久,脸上混合着沉重、悲伤、惊讶与悔恨。最终他选择闭上双眼,双唇微颤,继而身子也不自主得颤抖了起来。

“安南!”见郭安南身子差点睡到,左明月一个健步飞身过去抱住了郭安南,这才使得郭安南没有倒下去,随后可能感觉此刻的他不在适合跟郭安南保持这个姿势这才慌忙松手。

有时候随着年龄的增长男人的友谊确实变的很奇妙,年少时的拥抱,欢笑,在一起光着膀子洗个澡,这些看似很平常,可一旦过了青少年我们再看这些个动作,就会感觉这二人有点激情.

郭安南缓缓睁开双眼,这时的他,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脸上的悔恨还没有褪去。

“你见他二人坠下悬崖,那你日后可曾在山崖下发现他们的遗体?”郭安南重新开口道。

左明月悠悠叹道:“这一层我早想过了,我把山前山后,山上山下都找了个遍,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也是,我不光在找你,我也苦苦搜寻了凌兄三年,至今仍杳无音讯。若非今日见到你,这真相恐怕我永远也不会知道。”

左明月点了点头,喃喃道:“当日他二人身受重伤,从这悬崖掉下去的话.....况且这山峰多是山妖精怪,恐怕.........”

“不过你不是没找到尸体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哼!那个家伙鬼点子可不少,就这么摔死的话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那个家伙现在肯定正和千绘姑娘一起躲在哪个风水宝地自在逍遥呢!”郭安南突然大笑道。

左明月也附和着说道:“是啊,等我找到凌渡这小子一定会先胖揍他一顿,不然难解我三年苦苦寻找他的心头只恨”两人随机对视又大笑起来。

然后左明玉知道这不过是他的心理安慰罢了。身受重伤之人从这里摔下去必死无疑。方才他说搜遍了司云崖不过是权宜之语,有一个地方左明玉还没去过,他也不敢去。在这山崖之下,呈八字形布着一个深渊,每年他也会在深渊旁徘徊一会儿,以他的轻功,或可下去一探究竟。但他不敢下去,他害怕下去后会见到什么。他两人生前在一起,死后若能同穴而葬,想必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吧。就让这个秘密永化为历史的尘埃吧。

如果放到以前左明月或许不会有这些担忧,但三年前见到东方蕊如散落的花瓣一样稀释自己灵力围剿魔都大军的时候,左明玉他震惊了,在那一瞬间才知道这些年自己的见识短浅,这个九州大陆,有大多是他左明月解释不了的事情。

“东方家族到底有着怎么样的秘密”左明月心里暗想了一通

“明玉?”见左明玉神色有异,郭安南不放心地呼唤了一声。

“嗯......嗯?”

“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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