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陈州码头,左明玉环顾四周仔细的寻找什么。终于在一阵人群中左明玉锁定了一身青蓝衣服的码头工人。
“就是你了”左明玉心中暗想,脚步已经朝着正坐在码头围栏上面的那人。这人大约四十来岁,头戴蓝色包巾,脚穿蓝色布鞋,身穿,青蓝色的工作装,四方脸,大胡子。那布满老茧的双手就是他勤劳生活最好的见证。
左明玉走到那人身旁亮出左家金印,那码头工人见到金印之后,立马褪去工人的颓废状态,换来一脸严肃,对着左明玉微微鞠了一躬之后摆手示意左明玉跟他走就行。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左明玉跟着那人来到陈州最右侧的一座庄园里,只见这庄园青砖,绿瓦,斜阳,紫竹,白牡丹。亭台,楼阁,余晖,锦鲤,钓鱼台。这里一点点,一处处,都体现了主人雅致,不争的生活模式。
穿过一条弯曲的石子路,又走过一座小木桥,这才来到庄园正厅。最终左明月对着前面那人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左义”
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一点的卡顿,好似不会思考的机器一样,斩钉截铁的回答着左明玉。
“左义?”左明玉跟着重复了一句此人名讳。
“庄主”
“嗯,你下去吧,不要让第三个知道今天你带了什么人进来,如果不幸有人知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左明玉正自己嘀咕着,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左义之后,这才领着自己进入正堂。
那人生的一双,丹凤眼,柳叶眉,一身淡蓝色的衣服,操着一双细长的双手为左明玉到了一杯茶之后,这才做回自己的位子。开口说道“你应该就是二公子左明玉吧?属下左御天,见过二公子。”
左明玉眉毛一挑开口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或者我应该问你凭什么就能断定我就是左家二公子呢?”
“哈哈哈,想来二公子应该是不清楚这金印代表着什么,放眼整个忘忧国这金印只有三块,老将军我是见过的,大公子现在正在忙搬迁的事情,还有就是左家除了二公子会管徐友金的家事之外也没人会管了吧!”
“哎呦,丢人啊!谁能想到这手持金印的人,竟然还没外人知道的清楚呢?”左明玉揉了揉眉心心里暗暗嘀咕。
“不过,二公子来我这里询问这种江湖平常人的家事,我还真不能给你什么样的帮助,毕竟老将军对我们有过约定,不许插手这种世间琐事。”
“可大哥明明跟我说........”
“大公子的意思是您遇见生死困难.........”
“哦?那就是非得等我快死了是吧?”左明玉心里继续嘀咕着,想来他也只敢在心里琢磨了,因为自己平常不操心家事,兵事,而且这群各部管事都是跟随自己老爹多年的部队将领,就算不是也应该是将领的后人什么的,这群人都是经历过杀场的人,也都是保护一方和平的人,左明玉对这类人总有一种莫名的尊重。
眼看左明玉一直揉着眉心不说话,左御天又继续开口说道:“徐友金此人在陈州可以说做尽了坏事,他的仇人双眼蒙着布,走在陈州地界都能遇见几个。”
左明玉白了一眼心里又暗暗说道:“这种傻子都能看出来好吗?”
“说点有用的!”
左御天听到问话,欣慰的笑了笑,接着继续开口说道:“当属下知道二公子接下徐家琐事之后,就已经命人着手盘查了此事,来人一不为财,二不为利,三不为权......陈州周边的小帮,小派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你继续”左明玉喝了口茶移动了坐在椅子上的坐姿,对着左御天开口说道。
“既然都不是,那就是失踪的人有问题了,最后我们仔细对比了失踪的几个人,二公子你才我们发现了什么?...........”
走在码头上的左明玉迎着阵阵海风,思维也随着风不断跳跃着。普通百姓寻仇这一说他也不是没想到过,似乎是目前最有可能的结果。徐友金出任陈州知州六年,得罪的百姓倒是不少,但他有没有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呢?百姓应该不太可能干这种事,徐友金虽然贪财,但陈州还没有因此民不聊生,相反还是很繁荣。百姓不至于恨他恨到非抢孩子的地步。
于是左明玉就猜测这次失踪绑架案,可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但左明玉去了一趟陈州左家庄园才彻底明白这次的绑架案,比他想象的要利害许多。
左明玉边走边想,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一条柳树成荫的街道,街口一栋豪华的三层阁楼首先映入他的眼帘。临江楼是继金潮阁之后陈州的第二大酒楼,徐子明平日最喜欢往这儿跑。这次他失踪,徐友金第一个查封的就是这家酒楼。如今禁令虽然解除,但碍于官府的官威,酒楼里已经没多少人了。不光是临江楼,整条杨柳街都显得死气沉沉,如今才只是未时,街上已是零零散散没什么人了。再看看街道两旁尽皆是紧闭的店门,显然这里是徐友金重点搜查的地方,店主们还没从那场浩劫般的“搜查”中缓过劲儿来。
沿着这条街向北走,到路口时向左行二百步,再向北五百步,就是陈州州府。而左明玉此刻正站在街道的中段,这一截大概就是徐子明被劫的地方。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根据徐友金所说,阿旺和阿方虽然武功只属三流级别,但也必须有一两个一流高手或一群二流高手才能在不留任何痕迹的情况下劫走他们。周围百姓也说了,他们没有听见任何打斗声。可见凶手不仅早有预谋,而且行动果决,毫不拖泥带水。
酉时被劫,城门虽未封闭,但那个时候,四门已经开始戒严了。要躲过城门守卫的检查就得把那三个大活人好好“包装”一下,若如此实是大费时间。以他们的身手,越墙而出才是最方便的。此处靠近西墙,离最近的城墙不过半里的直线距离。而且城墙后面就是雁留山,出城后进山,便再也难觅踪迹了。
想到这里,左明玉恍然一愣,这些自己早就应该想到的啊!当下飞身一跃,先跳上了对面的房顶。房顶还算平坦,举目四望,四周的房屋高度都差不多,而且向西看去,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些低矮的城墙。同时因为这里紧邻雁留山,山上偶尔还会有碎石滚下来,所以这段城墙上也没什么驻军,加上那残破的垛子,更是为凶手大开方便之门。
左明玉远眺了一下西面的城墙,再扭头看了看这条街,脸上不禁渐渐浮起一丝冷笑,而冷笑之中,还带着一丝嘲讽。
绿影闪动,衣袂飘扬,左明玉在屋顶上快速地穿梭着。从杨柳街到西城墙的房顶都很整齐,转瞬之间,他已来到了那段城墙之下。近距离看,城墙上竟然还长有杂草,可见已失修多年。左明玉轻叹了一口气,飞身一跃,身子已抬高一丈有余,左脚踏在城墙上一蹬,身子借此又往上蹿了一截。两个来回后,他已在城墙上了。他就这样如履平地一样从这个房顶,挑到另一个房顶,最后身子落在城墙上面,从起身到落地,竟半点声响也没留下。这门“坠天梯”的功夫还是小时候他娘教给他的,说是等以后打架打不过的时候方便逃跑。
看着面前郁郁葱葱的雁留山,左明玉仿佛像着了魔一样,飞身从城墙上跃下,一头钻进了茂密的丛林里。果然,他刚一进去便发现了端倪,前方不远处有些草丛明显被人踩踏过,左明玉连忙走过去,蹲下身来细细查看,这才发现几处杂草的朝向全部都是南北方向。可脚印仅有此间几处,其余地方便没了,但这点线索也足够左明玉使用了。
轻功高的人足尖点地不留痕迹,而轻功至化境的人则可足不点地,自己娘亲便是后者那样的人,显然凶手要么水平不够,要么疏忽大意,竟留下了这么几个脚印。左明玉嘲讽似地一笑,就好像自己已经闻到了凶手的味道一样。笑容转瞬即逝,绿影闪过,他提气向北追去。
“陈州在南,那么哥哥我就向北赶了两个时辰,以我的轻功如果两个时辰还找到不到目的地,那只能说明这群失踪的人早死了吧”左明玉脚下生风朝北赶路,心里继续盘算着。
可左明玉越走,越心寒,因为之后真的就一点线索也没发现,就在左明玉准备放弃,并折返陈州的时候,突然,眼角余晖的一抹殷红吸引住了他的眼球,那不是花草的红色,绝不是,这种红色他再熟悉不过了。
左明玉心中大喜,当下不顾一切纵身跃入了旁边的山涧。这个崖壁不算高,莫约七八丈,下面全是齐腰高的草丛。当他拨开草丛时,一切果然如他所料,但看到这幅情景,却也不免为之动容。
阿旺和阿方,两名护卫。此刻正一动不动地躺在草丛堆里。他们张着嘴,瞪着圆圆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天空。从他们那睁大的双眼和脸上的表情来看,死前必定经历过难以想象的痛苦和恐惧。左明玉目光向下移了一分,他立马便明白了,只见两人的上衣破烂不堪,已无法分辨,左胸的肉全部翻了出来,里面正可以容下一个形如拳头的器官,但如今那器官已不在了,空留下上下几根手指粗的血管,一些乳白色的虫子正在管口慢慢蠕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