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吐真言

这大概是蓝忘机第二次这样在静室里吹风，巧的是每次都少不了“天子笑”，上一次是他一个人，这一次是与魏婴两个人，上一次醉酒的是他，这一次却是魏婴。不过似乎每次吹这样的冷风，蓝忘机都不觉得冷。第一次是因为心比风冷，第二次是因为有魏婴在，可以温暖一切。

魏无羡因为醉酒，脸颊红红的，月光打在脸上，蓝忘机就那样痴痴地看着，脸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魏无羡的那句“蓝湛，我从未怪过你”还在脑海中回荡，看来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醉酒的魏无羡抬起手，指了指蓝忘机，故作生气的样子说着：“蓝湛，你怎么一点都不聪明……明明都……问不到了”，魏无羡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蓝忘机的手，拨弄着他的手指，左看看，右看看。“你看你……把手指弄得都是伤，都流血了。”

蓝忘机任凭魏无羡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上，听着他喃喃着心疼。魏无羡又喝了一口“天子笑”，然后突然很小声地说着：“还疼吗？让我看看。”还没等蓝忘机反应过来，魏无羡就上前去扯他的衣服，原来是想看蓝忘机胸前的烙印和背后的戒鞭痕。

蓝忘机没有阻止，一来是不想阻止，又不是十六年前在屠戮玄武洞那般紧张；二来是阻止也没有用，醉酒的魏无羡不达目的不罢休，他只能乖乖配合；三来如果他阻止的话，很有可能会伤到魏无羡，哪怕是一点点都不行。

魏无羡不再说话，仔仔细细地摸着那些伤疤的纹路，像是要把它们刻进自己的脑子里一样。蓝忘机吞了吞口水，低头唤了一声：“魏婴。”魏无羡抬起头，对上蓝忘机炙热的目光，红着脸颊也红着眼，轻声问道：“疼吗？”

蓝忘机摇摇头，顺势拉过他的手，重新坐好。魏无羡继续说：“戒鞭，三十三记，一下一下都打在你的身上了。寒潭洞面壁思过三年，都是因为我……”

“喝了那么多天子笑，还去房顶上学着我的样子……蓝湛你好蠢啊，你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我不会回来，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为什么？”魏无羡的每一句话，都勾起了那段回忆，蓝忘机闭了闭眼。

是啊，他怎么那么傻，可即便重来一次，他还会那样做。不是执拗，而是值得，不是因为蓝忘机蠢，而是因为那个人是魏无羡。

“我看着你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一次又一次地接近绝望，又一次又一次地燃起希望……就为了找到我，明明为我承担了那么多……却还是怪自己做得不够好……为什么啊？”魏无羡说了一大堆，虽然喝醉了酒，但每一句都是真心话。

蓝忘机就那样看着他喋喋不休的样子，看得入神，也红了眼眶。原来那些最难熬的日子，如今会以这种方式说出来。许是喝得太多了，许是说得太累了，魏无羡一头扎进蓝忘机的怀里，不再开口。

蓝忘机一边拍着他，一边低着头看着他的脸，低声说了一句：“因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