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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海风与旧影

时光海与未至夏

几天后,DODO冒险队的成员们踏上了前往“海神之子号”的专用快艇。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吹拂着少年们的衣角和发丝,也吹动了他们心中那份混合着期待、忧虑与熟悉感的复杂心情。

虎鲨兴奋地站在船头,张开双臂做出拥抱大海的姿势;扶幽则安静地检查着他随身携带的各种探测仪器,确保它们能在海上正常运作。

墨多多和尧婷婷并肩站在稍后一些的位置。婷婷微微倚着栏杆,望着远处海天一线的壮阔景象,轻声道:“每次要见亚瑟,都感觉像是要进入另一个世界。”

墨多多点了点头,目光也有些悠远。是啊,那个永远优雅、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停滞了的船王,他所处的环境总是带着一种与现实世界剥离的宁静与神秘。“不知道这次,他会告诉我们什么。”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还有,那棵‘世界树’……听起来就不是小事。”

婷婷转头看他,眼中带着鼓励:“无论如何,我们在一起,总能找到答案的。” 她的话语轻柔却坚定,像一阵暖风拂过墨多多略感不安的心湖。他看着她被海风吹得微红的脸颊,心中那份朦胧的情愫似乎又清晰了几分,他不自然地别开视线,耳根微热,只“嗯”了一声。

快艇划破蔚蓝色的海面,最终,那艘洁白恢弘、如同海上宫殿般的“海神之子号”逐渐映入眼帘。它静静地停泊在专属海域,在阳光下闪耀着近乎圣洁的光芒,与记忆中一般无二。

登上甲板,一位穿着笔挺制服、神色恭敬的管家早已等候多时。“欢迎各位,亚瑟大人正在书房等候。” 管家的礼仪无可挑剔,但墨多多敏锐地察觉到,这位老管家眉宇间似乎比以往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

跟随管家穿过熟悉又陌生的华丽走廊,脚下是柔软无声的地毯,两旁墙壁上挂着古典油画和航海图。一切依旧井然有序,一尘不染,却莫名地透出一股比以往更甚的寂静。仿佛这艘巨轮本身,也沉浸在某种无声的忧虑之中。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依旧是那间堆满书籍、充满雪松木和旧书气息的房间。亚瑟·冯·蒙哥马利就坐在宽大的书桌后,午后柔和的阳光透过圆形的舷窗,为他精致的侧脸镀上一层浅金。他穿着合体的白色礼服,金发一丝不苟,只是那双原本如宁静深海般的碧蓝眼眸,此刻在看向他们时,虽然依旧带着惯常的、温和而疏离的微笑,深处却似乎翻涌着不易察觉的暗流。

“欢迎你们,我的小朋友们。” 亚瑟起身,动作优雅从容,“看来,你们也察觉到了那些不寻常的迹象。”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悦耳,但近距离观察,墨多多和婷婷都注意到,亚瑟的脸色似乎比记忆中要苍白一些,眼底深处藏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疲惫,尽管他掩饰得很好。

“亚瑟,你也知道生命衰减的事了吗?” 虎鲨性子最急,开门见山地问道。

亚瑟示意大家坐下,侍者悄无声息地送上了红茶和点心。他端起自己面前的骨瓷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目光投向窗外无垠的大海,轻轻叹了口气:“不仅仅是知道。这股异常的力量波动,比我预想的要扩散得更快,也更……深刻。”

他转向众人,神情变得严肃:“你们带来的那封信,以及上面的纹章,我已经看过了。那确实是‘世界树’的象征。在古老的记载中,世界树并非一棵实体树木,而是维系整个星球生命能量平衡的……一种意象化的核心系统。它的‘根系’连接着万物生机。”

扶幽推了推眼镜,慢吞吞地问:“所以……现在的异常,是系统……失衡了?”

“可以这么理解。” 亚瑟微微颔首,“如同维系万物生机的宏大乐章中,混入了不谐的杂音,并且正逐渐侵蚀主旋律。若不及早寻得源头并将其修正,终将导致整篇乐章的崩溃。”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墨多多和尧婷婷,“你们在圣斯丁学园所见,不过是这巨大灾难投下的一缕微小阴影。”

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世界树、系统失衡、全球危机……这些词汇所带来的重量,远超他们以往经历的多数冒险。这不再是解开一个古墓谜题,或者挫败一个邪恶组织的计划,而是关乎到某种更基础、更宏大的存在。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尧婷婷问道,声音清晰而冷静,“信上说,您能帮助我们。”

亚瑟看着眼前这些已经成长了许多的少年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近乎怜惜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的确有一些线索。” 他终于开口,“根据古老的航海图和零星记载,在世界树体系被认为最稳固的时期,有几个地点曾被作为‘能量节点’,可能与系统核心有着特殊联系。其中一处,据说隐藏在北大西洋的一处古老海底遗迹中,那里曾与亚特兰蒂斯文明密切相关。”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那里可能保留着关于世界树初始状态的记录,或者能指引我们找到‘熵之核心’——也就是信中提到那个可能出了问题的‘几何核心’的线索。”

“海底遗迹?” 虎鲨眼睛一亮,“这个俺擅长!”

“但此行绝非易事。” 亚瑟的语气带着告诫,“遗迹位置隐秘,周围环境复杂,而且……既然系统出现异常,谁也无法预料那些古老的守护机制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需要周密的计划……”

就在这时,书房门外传来一阵不疾不徐、却带着某种独特韵律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停在门口,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即,门被没有任何预兆地推开了。

一个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挑衅意味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计划?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呢?”

逆着走廊的光线,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倚在门框上。少年穿着随性的冒险装束,脸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懒散笑容,琥珀色的眼眸却锐利如鹰,先是扫过满脸惊愕的DODO队员们,最后,那目光越过所有人,精准地、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落在了书桌后那个骤然僵住的身影上。

唐晓翼。

他就这样突兀地、却又仿佛命中注定般地,重新闯入了这片宁静的海域,也闯入了亚瑟努力维持的平静心湖。

亚瑟端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一颤,杯中殷红的茶汤剧烈地晃动起来,在名贵的骨瓷杯壁上撞出一圈凌乱的涟漪。他脸上那副无懈可击的完美微笑,应声碎裂,虽然只有一瞬,却清晰地暴露出其下的震惊与一丝……无处遁形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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