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听完来龙去脉后,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说“我说前几天一桶嘴上怎么总是叽哩咕噜神志叨叨的!哈哈……笑死我了……”。
我一看二丫没完没了的傻笑,便起身严肃批评他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损人利己的行为“没心没肺的就知道笑!没看见一桶都伤心成啥样子了吗?还是不是好哥们儿了,还有没有点同情心?你还好意思笑,一桶最起码长的还像个男的,你呢?剃个秃子都像娘们儿!”
二丫感召到我的批评立马不出声笑了,低着头,一脸羞愧的憋着笑。
我无奈的看了看俩人,现在统一都是大脸蛋子通红,一个是憋笑憋的,一个是抽抽搭搭地哭缺氧了,我不由的叹了口气,哎!这俩货真是让我操碎了心。
我有心安慰这个落难的哥们儿两句“桶啊!甭哭了昂!那个……话说你到底有没有诚心祈祷啊?……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桶咧着大嘴又要哭的架势,我连忙机智的对二丫吼道“没看一桶都饿了,快去摊煎饼去,一点眼力劲也没有,真是白瞎了这张脸了!”,二丫摸了摸脸,抿着嘴咽下笑起身摊煎饼去了,
支走了二丫,我又安慰一桶说道“别难过了,这样的女人不值当的,等咱以后有钱了,保证让她悔的后槽牙都要折了!还有那个队长,你放心这口气兄弟帮你出了!”
一桶还抽搭着要说什么,我忙表示知道我知道,“乖!别哭了,不就是那个网络骗子吗?包哥身上了,敢不还钱我让她知道花为什么是红的,草为什么是绿的,烟是那头烫,屎打哪头香!……”
我是连哄带骗的,又是安慰,又是打保票,说的我是口干舌燥肚子咕咕叫,嘴皮子都秃噜皮了,口都干了,一桶这才憨憨的笑了起来。
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心想这都快一小时了,二丫怎么还没有摊好煎饼?这货别又是上茅坑偷懒去了吧?便大声嚷道“二丫你要饿死一桶啊!墨迹什么呢?”,只听院中二丫连连应道“别着急还有最后一个,马上就好。”
还未等我出去亲自察看,只见二丫端了一大摞煎饼果子迈进了门,把小山一般的煎饼放到了床上,边擦汗边说“嗨……我这不是看你俩聊的挺高兴,就没好意思打扰嘛!咱虽然不会安慰人这门博大精深的语言艺术,但咱放到过去也能赶上义薄云天的梁山好汉哪!”
二丫抹了一把汗,又拍了拍胸脯说道“我把剩下的面都摊了煎饼,三哥你可别说我没有良心,你看为了安抚受伤的一桶,我特意每个煎饼里打了四个鸡蛋,裹了六根油条!”二丫眉飞色舞,每个汗毛孔似乎都在向我们招呼着:夸我!快夸我!往死里夸我!
我看着煎饼两眼直抽抽,粗略瞄了瞄大概有二十几个“二丫啊!你这个败家玩意呀,鸡蛋不要钱呀,油条不要钱啊,这都是成本!再说你摊这么多怎么吃呀?你不明摆着犯罪嘛!”
“煎饼果子多放几个鸡蛋油条就叫犯罪了?这是哪家的王法啊?”二丫还翻着眼皮愣犟。
“咱家的王法!浪费就是最大的犯罪!你今天要不把这些煎饼果子都打扫干净了,我和一桶就把你就地正法!”我没好气的回道。
一桶看着二丫,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大眼珠子腾地一亮,嘴里忽然蹦出一个“好”字。
我懒得和这俩货插科打诨,摆上饭桌我们三人一起呼哧呼哧啃起煎饼,顺便盘算着一桶的事怎么解决。
饶是煎饼味道不错,但架不住分量太足!我吃了两个就撑的要松裤腰带。二丫在我死神一样的目光注视下勉强吃了两个半,最后那半拉实在吃不下央告我说歇会再吃。
一桶大概是一连番的打击太痛苦了,刺激的他化悲愤为食量,自己一个人消灭了六个,活像煎饼化身成了他的仇家一样。
吃完饭我们三人就靠在的床上动弹不了了,肚子圆圆撑的胀痛……躺了多半天刚缓过来,又叽哩咕噜排着队上了厕所才算轻松点。
哎……这不是典型的懒驴上磨屎尿多嘛!这叫什么事,说好的吃完饭就立马去找一桶的保安队长报仇去呢,这不在瞎耽误功夫嘛!都怪拎不清的二丫,做个饭都没谱,明知道我们仨吃起饭来也没啥谱!
磨蹭到了黄昏,我们三人才来到之前一桶上班的地方,悄悄摸摸的遛入了商场,进去以后我感觉不对劲呀!我们是正义的一方,怎么搞的跟做贼似的?
我一把拽住只顾呼哧呼哧往前冲的一桶问,你那个专挖人墙角的熊玩意儿队长在哪里?告诉我地方,看我怎么收拾这孙子!被我义气感染的一桶,两眼瞪得像铜铃,气鼓鼓的提手指了指二楼的一个门口。我打了个必胜的手势,让二丫和一桶在楼下等我凯旋。
小样的!今天我一个人就能摆平了你!爷爷我自小掐架堆里滚来过的响铮铮的一条汉子,别说是一个小小的保安队长,但凡是想和爷支毛的,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窝着!我在心里一路给自己摇旗助威的上了二楼。
找到保安室,我直接推开了门,刚想要给丫的一大啐,就见一个比一桶还要壮士一圈的猛男嘴里叼着烟,正悠哉悠哉的看着书。
好嘛!这孙子的胳膊都快和我大腿一样粗了,就算我们三个一起也不够人家抡一拳的呀!这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憨一桶,咋不提前明白告诉我敌情啊!这玩意儿不是坑人嘛?!
我把攥着的拳头放了下去抹了抹衣襟,刚才的雄心壮志,怒发冲冠的话哽在喉头打转,一句话也转不出来。
彪形队长见有人进来,便放下书站了起来,彬彬有礼的问道“请问这位先生有什么事情吗?”语气还特么的温文尔雅。
呦呵!这不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嘛!我阿三哥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能让你这招扮猪吃老虎给蒙了?咱也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青年,多体面的全套也甭想套我进去,干等着挨揍的事,咱可不干!
这厮见我不答,又问了一遍“需要帮助吗先生?”我心想这公司培训的员工素质还不错,咱就不为难他了。
于是我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优越精神,不客气的说道“那什么,我以为这是厕所呢,你知道厕所在哪吗?”彪形队长说一楼向左边走到头就是。
“昂,知道了”我点点头刚要出门,突然脑袋里灵光乍现,我赶紧转身“嗖”的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队长办公桌上的一包纸巾卷在了胳肢窝,在彪形队长的注目礼下无比从容地出了门。
关上门我再也没有了闲庭信步的架势,腰以下像安了改装飞毛腿一样奔到一楼。
到了一楼我左找右找也没看一桶和二丫,我心想这俩傻子跑哪里去了?被队长识破了我们的奸计绑架了?不能啊!绑架了这俩货除了干赔伙食费还能有啥用啊?正寻思着突然感觉肚子咕噜乱响,我暗道完了!这下还真得去找厕所了!
唉!人家是英雄气短,到我这里英雄屎多。
都怨二丫那个不着调的玩意,摊的煎饼毁了我的一世英名。
幸好没人知道原委。
我夹着从彪形队长那顺来的卫生纸,遁着彪形队长指的路找到了厕所,没进门就听见二丫和一桶声音,我说怎么找半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影儿!原来这俩货上厕所里来躲着了,至于吓成这样吗?真是!
我正准备向二人语重心长的,讲讲我的义薄云天,只听二丫在里面试探的喊“三哥,是你吗?”
我咳嗽了一声表示是,只听二丫急鬼脚似得嚷道“咋才来啊?我俩都在这里等你半天了……带纸了吗?”
我默默咽下被二丫打断的话,把纸巾劈成三份,分给他俩一人一份。
一桶又温吞的问我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我蹲好坑点了根烟,牛哄哄的话道“别提了!那孙子一见我进门就站了起来,客客气气的只会赔笑脸儿,话都不敢大声说一句!还低三下四非要帮助帮助我。”
“哼!”我嘴上安逸的吐着烟圈,屁股上使劲“也就是现在打架斗殴是犯法的,要不按我的暴脾气,早就给他打的他妈都不认识了!这不,我走的时候他还恭恭敬敬的送了我包纸……”我心想吹牛是吹牛,但咱也没有夸大事实颠倒黑白,也不算是骗人。
一桶一开始瞪着眼认真听着,及至后来听的大眼珠子眯成一条缝,出了厕所还满口对我告谢。
二丫一听说纸巾还是队长给的,非说这队长虽然淫了一桶的豆芽媳妇儿,但好歹还知道给人解决蹲茅坑出不来的擦屁股之急,便要不拘小节的上去一谢。
我急忙拉住二丫,给他语重心长的普及了戴绿帽是奇耻大辱,夺妻之恨好比杀父之仇,绝不是两张擦屁股纸能抵消的了的。
在二丫和一桶的一脸心领神会的沉痛中,我们仨人回到了大杂院,找队长报仇的事就这么胡乱了结了。折腾了一天又饿又困,我们仨人就着凉水把中午剩下的煎饼吃了,然后就囫囵休息了。
许是煎饼放的时间长了,又加上灌了凉水,半夜我就闹起了肚子,拉一回我就骂一回二丫这个缺德玩意儿,二丫在厕所里有气无力的哎呦着央告我“三哥呀别骂了,煎饼我也吃了,这不我也和你一样受着罪呢!”,我在厕所外捂着肚子搓搓脚“不骂你个缺德玩意儿骂谁?拉个肚子你都跟我抢一宿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