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靠在他怀里,面前这人身上的温度和气息也渐渐唤醒他体内的依赖和压抑已久的情绪,他不禁也缓缓伸手环住面前这人,手掌轻轻覆到他背部,一股熟悉且安心的感觉瞬间包裹着他,登时,心底的苦涩便涌到嘴边:“子亭……”
他方唤了一声,声音里便是止不住的激颤,可他竭力想要压制那种从心底涌起来的害怕和对前路未知的恐惧,以及心头挥之不去的对曾经一切的容忍之后的辛酸与无奈,都在这两个字出口之后,化成眼泪汹涌而出……
“我……”他不由得握紧了手,继而紧紧抱住沈孟,“我再也禁不起下一次了……”
“不会了……”沈孟和声安慰,轻轻松开他,继而伸手捧着他脸看着他,满眼心疼,“我答应你,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蓝曦臣望着他,深色的眼眸里满是酸楚:“我一直试图了解你,可我发现我了解的越多,我看到的你就越陌生。”
沈孟伸手拭去他随即滑出眼眶的泪水,轻声道:“阿涣,你若觉得陌生,那便不是我啊。”
蓝曦臣看着他,眼泪再次滚下来,砸在脚下的泥土里:“可它们都有你的影子……”
沈孟道:“既如此,以后,我便去了这些影子……”
“你当真能去掉么?”
沈孟看着他道:“我该早有此想。我只希望,现在还不晚。”
“不晚。”蓝曦臣喜极而泣,“一切都不晚……”
见他欢喜,沈孟眼中这才多了几丝喜色,他看着他,目色温和而又诚挚,但却莫名多了几丝叫人看不透的淡淡哀伤。
他所求从来不多。
无非得一人心,行至水穷时。
但自始至终,他所求无非眼前人罢了。
到如今,在他眼里,还有什么比这个人更重要么?
没有了。
再没有了。
他低头轻轻吻去他眼角的泪花,继而将唇贴在他额头上。
他想,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失去这个人。
无论如何。
远处的沈长宁看着这一幕,缓缓垂下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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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孟随蓝曦臣来了云深不知处。
这一次,蓝曦臣让他留下,他便再未拒绝,便以蓝启仁义子的身份在蓝氏落脚,住处就安置在蓝曦臣隔壁。
三日后,蓝曦臣特意邀了蓝启仁和蓝湛同席。
意思很明显。
便是让沈孟正式见过他两位至亲。
沈孟自然也很重视。
他特意换上蓝曦臣给他准备的白袍,将头发以白玉发冠竖起,又以玉簪固定。
从前在金氏时,头发是以金簪固定,后来金簪不知丢到何处,他便随意找了支木簪子。
他甚是喜欢那支木簪子,起码比那支金的好。
白袍很是衬他。
至少,他同蓝曦臣并排进门那一刻,蓝启仁明显目中一震,蓝湛虽面色镇定,视线却也多停留了两秒。
饭桌上很安静,谁也没说话。
这是蓝氏的规矩,食不言!
直到一顿饭吃完,他随蓝曦臣出门,蓝启仁也未曾听见他言语一字。
他原本该欣慰,可只要想到他举止得体,心中忽然莫名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他又宽慰自己,如此也好。
他愿意为了蓝曦臣留在蓝氏,收起他一身锋芒和戾气,循规蹈矩,知礼识仪。
如此,无论于谁而言,都好。
他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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