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沈孟起身欲走,金光瑶赶忙叫住他:“阿孟……”
“嗯?”沈孟驻足。
“当真不回金氏么?”
沈孟看看他道:“不回了。”
金光瑶道:“可蓝氏虽好,终究不是你安身之处。你依附二哥留在蓝氏,岂不……岂不让人笑话?”
沈孟道:“我非依附他。我还是我。我不能让他为我卸下蓝氏重担,但我可以走过去。”
听他如此说,金光瑶心下一阵莫名失落:“阿孟……”
“瑶哥哥,”沈孟忽然唤他,“这世上的人若要笑便笑吧。从前我不在意的,以后更不会在意。”
“难道你宁愿这般不明不白的寄人篱下,也不愿回金氏这个真正的家吗?”
他淡淡道:“我没有家。无论在何处都一样,如此我道宁愿自己选择。”
“可……”
“经过这些事,如今金麟台上无人再会鄙薄于你,”他看向金光瑶,而金光瑶莫名一怔,“你是金氏之子,更是大名鼎鼎的敛芳尊。金子轩为人尚可,他日就算做了金氏之主,瑶哥哥必然也有一席之地,无敢有欺。”
金光瑶不答话,沈孟转而将身上的白玉牡丹佩取下来递给他:“这东西,麻烦瑶哥哥替我还了。”
“阿孟,这可是……”
“白玉牡丹佩,金氏嫡系方有资格佩戴。”
金光瑶一愣,他没想到沈孟知道这玉佩的象征意义。
但沈孟神色淡然,只淡淡道:“他赠我此物,无非是让我替他卖命而已。再说……”
他没继续说下去。
他只是恰好在蓝氏藏书楼中看到书中记载,说这白玉牡丹佩乃金氏先祖着人雕琢,世间唯有一块,而恰好,他曾在金凌身上看到过一块一模一样的。
那块玉佩才当真是晶莹剔透,温润有方。
“阿孟,爹既然赠给你,必然对你爱重有加,你为金氏出力,也是理所当然。如今你这般随意就还了,岂不让爹寒心?”
沈孟淡然的笑笑:“他心寒与否,也与我无关了。”
金光瑶怅然,他只觉得面前的沈孟似乎与他从前认识的沈孟有什么不同,他似乎在努力收缩自己的视线范围,他的目光掠过世人,掠过金氏,甚至掠过他,然后收缩到蓝氏,收缩到一个人身上。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变化。
尽管他知道,他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改变。
“阿孟,”金光瑶看着他,语重心长道,“你可还记得,有一次生辰你同我说,想要有朝一日与我游历名山大川,览遍锦绣山河,你还说希望抱琴执萧,琴箫和鸣。我同二哥习了琴艺,我想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
“瑶哥哥,”他轻声打断他,“我是粗人,不通琴箫技。”
金光瑶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