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道:“怎么不管做什么，你都非得让我跟你结契？”
花珏捏着衣角道:“花珏身上有妖君残存的妖灵，按照大祭司的说法，谁与花珏结契，都可以成为妖君。大祭司也说了，花珏认可的妖君，必为妖界认可。那花珏一直找不到君上嘛，第一次见东亭，就好喜欢，所以就想带你回去，谁知道，你就是君上。这不巧了不是？大祭司真厉害，他说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果真是天定。”
看他一直吹嘘所谓的大祭司，沈孟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在他眼里，花珏就是个被无良糟老头子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毒害的纯良少年。
什么妖界，什么妖君，什么大祭司，他打心底就不信。
“行了，说完了就赶紧离开。”
“君上，你让花珏去哪？”
“你爱去哪去哪！还有，别叫我什么君上！”沈孟说着，又有些犯困。
花珏赶忙道:“玄青蛇就快占据你这副躯体，君……东亭，你就与我结契吧。”
沈孟道:“任你如何说，不结就是不结！”
“东亭，我不明白，明明结契之后，你可以更容易达成心中所愿，为何你不同意呢？”
沈孟不语。
“东亭，你是不是，也对妖有看法啊？”
沈孟抬眼盯着他:“花珏，不是我有看法，是这世人对妖有看法！我已经用我这一生证明，世人的偏见根深蒂固，你能剜掉腐烂的血肉，砸碎腐烂的骨头，可你剜除不了世人心中偏见的种子。那些种子在每个人心里生根发芽，而后长成参天大树，遮天蔽日。”
“我已经满身污泥，我没打算将它们洗掉，可我也没打算再跳到沼泽中去。你可明白？”
花珏垂眸不语。
沈孟又道:“我很清楚，该在何处结束这一切。”
“东亭，花珏觉得，人总是很复杂，他们总是心口不一，揣测良多，相反，做妖就简单的多，虽然我们也有倾轧，也有弱肉强食，可似乎没这么复杂。”
“或许吧。”
“所以，你还是要去岐山么？”
“要去。”沈孟目色坚定，“如你所说，冥冥之中自由天定。或许，这便是不死骑交到我手上的原因。”
“其实，东亭，世人如此待你，你大可不必……”
沈孟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是为这世人么？我是为我的阿凌，为我死去的好友，为我的阿苑阿潇，为我的温宁，也为那些心存良善之人，任这世人挣扎于泥淖都与我无关，可他们，必不能陷于此！”
花珏笑笑:“东亭总喜欢给自己找理由。”
沈孟却不恼，兀自一笑:“做什么不要理由？若是没个由头，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你怎么不给自己找个活下去的由头？”
沈孟淡淡道:“我，非死不可。”
花珏看着他，良久才道:“我明白了……”
他是你生的希望，是你死的信念。
是生是死，终归，你都要护他。
“那，花珏祝愿东亭，此去岐山，一切顺利。”
“会的。”
“告辞。”
“不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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