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的魂魄我收起来了，至于沈长宁的魂魄，我寻了多年，依旧一无所获。鬼道的事，我知之甚少，他俩在我这躺了二十年，除了献舍，我也找不出别的办法复活他们。我实在能力有限……”
凤亭曜淡淡道:“入了轮回，便再无重生之机。转世也好，前尘往事不必留恋。”
“那薛洋呢？”
“让他先睡着。”
静默片刻后，凤亭曜吐出两个字:“多谢。”
聂怀桑道:“当日他强闯金麟台，被击杀在殿阶下，后来尸体被扔到乱坟坡，我顺手就捡回来了。我想，若是你回来，定然还是想见一见这世上的故友。若是不留上几个人，这么没意思的地方，你肯定不想回来了。”他笑笑，“这不，你就回来了……”
“你当日如何认出我？”
聂怀桑捏着扇子，惨然一笑:“我哪有认出来？我只是碰巧遇见你罢了。”
“……”没应。
“你突然出现在莲花坞，我只是觉得好奇，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才拦住你。”他缓缓说着，“这么多年，你是唯一一个对《琼林集录》感兴趣的人，那一刻，我才认定是你。”
“是么？”
“你当日顶着大雪，带着温苑来清河求药，为了那孩子，不惜长跪，不惜向我大哥认错，不惜受我聂氏重刑，我想，那孩子一定对你至关重要。所以……其实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万一呢？”
凤亭曜道:“你道是有毅力。”
“哈！”聂怀桑笑，“我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好，若是再没点耐心，那怎么成？”
“你现在不是做的很好？”
“好么？”聂怀桑眼神黯然，“其实一点都不好。不净世没有你，没有大哥，一点都不好。明亭哥，”他抬眼望着他，“你还怪我大哥么？”
“……”没应。
“想来是怪的。怎能不怪？你本就身负重伤，大哥还重刑加身，金麟台上更是半分情面也不留……”
凤亭曜打断他的话:“你想说什么？”
聂怀桑看着他道:“你若有气有怨，只管冲我发。怀桑，绝无怨言。”
“该做什么，我有主张。”
“……”
两人并排出门，缓步行于廊院间。
“谈谈如今几大家族局势。”
聂怀桑看看他，缓缓开口:“几番劫难，如今修真界一片颓败。先说蓝氏，自从含光君接任仙督之位后，泽芜君闭关，蓝先生隐退，家族事务、玄门事务一应都是含光君拿主意，魏无羡和蓝氏几个小辈也会帮衬些。”
凤亭曜目色平静。
“但，怀桑以为，蓝氏之人并不适合涉俗事。尤其，含光君过于内敛，气势又太甚，如此，怎能处理好家族事务和玄门事务？魏无羡虽聪颖有余，但生性不羁，若是要他行侠仗义，镇邪除祟，自不在话下，但若是要他理事，只恐半刻也静不下来。”
“你道是看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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