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亭曜本打算去冷泉,那冷泉如今失了灵气,蓝曦臣若要靠它助益身子,只能是白费功夫。
他上次放了血在里面,如今已经近一月,他得再去查探灵气消散的状况。
但刚从琴室出来,便有弟子来引他去见蓝启仁。
他在云深不知处这么长时间,道还一次没见过此人。蓝启仁的住处在内院,平日他又甚少出门,两人自然难有交集。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并不想见此人。
若是想见,又有什么能拦住他凤亭曜?
弟子引他去内院,远远的,他便见凉亭里坐着个人影,那人抬眼也瞧见他。
不知为何,那人一直盯着他,直到他走近,立在他跟前,他才回过神。
凤亭曜见礼,继而抬眼看着他,面色平静:“蓝先生找我?”
闻声,蓝启仁微微一震,莫名移开视线,邀他坐下:“你便是凤先生?”
“是。”
旁边有弟子替他二人斟了茶水。
蓝启仁也未多言其他,直接进入主题:“听闻凤先生本月未打算进行琴技月考,关于此事,我想请先生重新考虑一下。”
“就为此事?”
“先生不可小看此事。虽说只是一次考核,却关乎学生对待琴艺的态度。先生琴艺高超,考核一次有助于先生了解他们的学习程度,也有便先生调整教学进度……”
凤亭曜看着远处,静静听他说,右手食指和中指不自觉的轻轻敲着桌面。
蓝启仁的视线落到他的右手上,莫名失神……
这个动作……
“蓝先生?”见蓝启仁突然噤声,凤亭曜收回视线看向他。
蓝启仁抬眼盯着他的脸,似是在焦急迫切的寻找什么。
凤亭曜看着他,目色淡漠:“蓝先生怎么了?”
没有回应,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蓝启仁有些挫败的移开视线,继续道:“没事。我方才所说这件事,还请凤先生仔细考虑。”
凤亭曜道:“蓝氏既请我做教琴先生,这如何教自然是由我做主。蓝先生若要插手,只管将这教琴的活计领了便是。”
“我并非是要插手凤先生教习一事。只是这月考是惯例,所以……”
“既有惯例,便也有特例。墨守成规倒不如推陈出新?”
蓝启仁看着他,一时竟无言以对。
凤亭曜轻抿了口茶,继而捏着茶杯,拇指轻轻靠在杯身上,食指轻击杯弦……
蓝启仁的视线不自觉再次滑到他右手上……
“我是先生,如何教?如何考?考不考?何时考?理应由我决定。你说呢?蓝先生?”
凤亭曜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尽数落在蓝启仁眼里。
“……”没应。
“蓝先生?”
蓝启仁抬眼看向他,目中情绪复杂而又凝重,凤亭曜看了看他,不想再去细查那眼底的情绪,微微将视线错开:“蓝先生若没别的事,凤某告辞。”
说罢,起身欲走。
“凤先生!”蓝启仁起身叫住他。
“还有何事?”
蓝启仁看着他,张口欲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陡然消散,无话可说,良久,才无力的应了一句:“教习一事,你自行拿主意便是。”
“恩。告辞。”
应声,凤亭曜抬脚离去。
蓝启仁看着他走远,消失在长廊尽头,但视线却久久不愿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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