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临渊

“临渊市……”沈砚秋不断地在电脑上搜寻着一点点有关的线索。

结局总是让人失望透顶，页面上密密麻麻的搜索框是各种的“临渊”“第一医院”“0号病人”词条，但是无一例外，页面要么是404，要么弹出并不相关的网址。

地点，是假的吗？沈砚秋手指一瞬间僵在鼠标上，骨节因为用力而已经微微泛白。

存在过就一定会有痕迹，可是无论如何去找都没有临渊市，更没有那所谓的第一医院。

“或许可以试试发帖询问。”沈砚秋咬咬牙，飞速打开一个论坛，这是他之前偶然发现的，在里面大家都是匿名用户，经常讨论一些离奇的事件。

他的手指飞速地在键盘上敲击着，打下这样一行字，“有人知道临渊市第一医院吗，或者有没有遇到过很离奇的像是副本一样的……需要遵守特定规则活下来的地方？”

论坛里面的帖子时常会刷新，沈砚秋的帖子经过几个人的讨论也得到了一些回复，不过大多数评论都是嘲讽和质疑一类的。

“少看点悬疑小说吧哥们。”

“是出现幻觉了吗？建议帖主去医院看看心理医生哦。”

看什么乱七八糟的心理医生啊，他自己就是个心理医生！

一个私信弹窗突然出现，用户的ID名字叫“守序者”，私信的内容先是一连串的111，然后就是沈砚秋看不懂的一大串乱码。

“dbvodjp……”先不管是什么了，他先拿出手机将界面拍照，想着回头再去研究这些。

手机突然震动一声，“外卖到了。”沈砚秋嘟囔一声起身离开了座位，唯有那电脑论坛私信界面突然关闭。

沈砚秋回来的时候，电脑已经黑屏了，映照出自己迷糊的倒影。

“好奇怪，我明明没有点它。”重启开机还是论坛界面，只是这一次没有了他的那一条帖子，“我没删掉啊……”

心脏猛然一紧，他退出论坛打开了个人界面，他很少发消息，但是今天的帖子确确实实地不见了。

“那个帖子也只发了半小时左右，能看到人很少……”他回头去找私信，发现私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那个名为守序者的家伙已经变成了一个空荡荡的注销账号。

沈砚秋按住电源键关上了电脑，整个卧室里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声，窗外的路灯亮了，洒进了卧室窗户里，留下歪歪扭扭的树影。

“算了，既然找不到那就吃完饭收拾收拾睡觉好了。”

他索性不再去想，但是还是忍不住对着手机里面那一串乱序的英文字母发呆。

“乱序的代码？这难不成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突然跃入他的脑海。

或许可以试试解码的软件，沈砚秋将那一串字母写在了纸上，“密码类的代码有很多，真是想不到就算脱离副本还要解密……”

这个乱序的字母怎么这么像凯撒密码，如果是这样的话套公式还是比较好解决的……

沈砚秋趴在床上，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他还在不停地翻着英语词典，眼皮也止不住地打架，“好困，那就先睡觉好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沈砚秋厌倦地翻了个身打开手机，“忘了关闹钟了，今天不上班……”

刚转个身准备放下手机，突然又是一通电话，“靠，我想睡觉啊！”

沈砚秋漫不经心地接过电话，对面是李姐紧张的声音，“喂，是小沈吗，你醒了没？”

所以，这就是现在我放弃了自己的美好休息时光回到自己工位的理由吗？

“诶呀，辛苦了辛苦了，毕竟你也算是我们医院有名的心理医生了，人家专门找你是很正常的事情了，记得高高兴兴地迎接你的患者哦。”

说得真好，那些每天站前台的也没见他们多高兴，况且我也就是个普通的打工的。

“请进。”沈砚秋摆出一副职业性的笑容，一抹青绿的长发如同春日里的柳枝一般飘了进来，看清楚眼前的人的时候沈砚秋愣住了，“惊，惊……”

男人轻笑一声然后快步走到了桌子前面坐下，“我没找错吧，精神科心理医生——沈砚秋。”

“你完全可以私下联系我的，医院里很贵的啊……这种收费项目完全就是普通人看一眼都能说自己没病。”

“沈医生在说什么，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看样子惊蛰没有认出自己来，那也还好真是谢天谢地，要是认出来喊自己的代号那未免也是太尴尬了。

“抱歉，是我认错了。那咱们先登记一下姓名性别年龄工作职位以及有无既往病史吧。”

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一一回答他的问题，“苏清野，男，26岁，患有克莱恩-莱文综合征。”

“工作职业。”沈砚秋叼着笔盖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病例档案，水笔在他手里转了一个圈。

他沉默了一瞬间反问道，“暂无，我这种状况似乎不能上班？”

考虑不周，沈砚秋转笔的动作突然僵住，这种一天恨不得睡十八个小时的病人谁敢雇他工作啊。

“是我的原因，抱歉。”沈砚秋端详着眼前的男人，“请问你最近有什么症状吗？比如情绪波动，或者……生活方面的变故一类的。”

男人很配合地摇摇头，微微歪头看着眼前的人，“如果真说有的话，可能是有偶尔些注意力不集中或者很容易生气算不算啊？”

都是些很正常的症状，注意力不集中，易怒，淡漠，还有记忆力衰退，这个在副本里见识过了。

“你有没有去影像科那里检查些什么的，我好对症看一下。”

被他这样一说，苏清野像是突然醍醐灌顶一般，“我，我忘记了。”

“……”

也不知道能记住什么，算了，沈砚秋转身在抽屉里面找到一个沙漏将它倒扣在桌子上，木质的底座和桌面碰撞的声音让苏清野一惊。

“你先盯着它看会儿锻炼注意力，我去给你拿。”

沙漏里面琥珀色的沙子簌簌坠落，美丽的颜色折射在苏清野的紫灰色瞳孔里面。

沈砚秋悄悄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面只剩下洗沙穿过瓶口的细微的“嘶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