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得说,今晚是今年以来最让他糟心的一晚。瞧瞧布莱克和卢平对着波特热泪盈眶的那副德行。他愤恨地喷着气甩上校长办公室的门隔绝掉门内的一切,黑旋风般地卷着袍子离开了八楼的范围。含着一股巨大的怒气,斯内普用力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却又在看到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苏娜瑞特时蹙眉不自觉地放轻动作。斯内普不动声色地飘回办公桌前坐下,看了眼已然入睡的苏娜瑞特,抿了抿唇挥动魔杖让壁炉里升起火焰。原本阴冷的办公室因为几簇火苗开始变得温暖起来,斯内普稍作思考又不放心似得飘浮起一旁脱下的袍子盖在了小姑娘身上。看着苏娜瑞特脸上因为熟睡而染上的几点嫣红,斯内普的眼角稍稍染上了一丝丝暖意,不过也只是一瞬,他便再次恢复一脸阴沉低下头开始解决苏娜瑞特尚未分类的论文。
就这样安静的过了大半夜。在差不多完成所有堆积的工作后斯内普才再次分出神打量苏娜瑞特,不过看到对方脸上略微不正常的酡红后,斯内普眯了眯眼大步走过去伸手探上她的额头。
“发热?”斯内普自言自语地说着,拿着魔杖对着苏娜瑞特念了好几个探察身体状况的咒语忍不住低咒起来,“哈,发热,肋骨损伤。毫无自知之明的家伙!”他麻利地走到壁橱前翻找起苏娜瑞特所需要的魔药并不满地念叨着,“哦,当然,当然,她最擅长的胡来。”
斯内普拿着药踱回沙发前捏着苏娜瑞特的下巴便灌下去,不自然地抬了抬她的脖子方便对方吞咽。他注视着苏娜瑞特——在她咽下全部的魔药后,眼中闪过许多难以言明的情绪,最终只是冷硬着一张脸放开苏娜瑞特的脖子顺便将落下的袍子拉上掩了掩。
苏娜瑞特醒来时并未感觉任何不适,因为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她习惯性伸完一个懒腰试图翻身差点让自己一头栽下沙发。苏娜瑞特捏着身上黑漆漆的袍子咧起嘴无声地笑起来,下意识地寻找斯内普。在视线扫过办公桌时苏娜瑞特对上斯内普黑乎乎的眸子,傻笑带上了尴尬的色彩,
“嘿,早上好,教授。”看到斯内普没半点情绪的脸,苏娜瑞特抬了抬眉毛,迟疑道:“或者......下午好?......晚上好?!”
“如果你执意由着自己胡来——”斯内普撑住下巴讥讽道:“我想我一点也不意外未来某一天去圣芒戈探望顺便嘲笑你的悲惨,柏丽恩小姐。”
“哦,等等,什么?”苏娜瑞特有些不明所以地瞪了瞪眼,“圣芒戈?我有什么不对劲吗?我并未觉得自己有任何一处不妥,教授。”
“也许你昨晚应该试着回去你自己的寝室待着,这样你就可以成为霍格沃茨第一个因为发热烧坏大脑的傻瓜了。”斯内普假笑着,眼神却带上了斥责。“感谢你自己幸运的选择躺在我的沙发上吧。”
“所以我昨晚发热了?”苏娜瑞特毫无知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傻傻地问道,“我以为没什么大不了......”
“闭上嘴。”斯内普生硬地命令道,“......也许你钟爱罔顾我的命令?比如昨天我说的——呆在这里?”
“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帮你......”苏娜瑞特心虚地辩驳着。
“你只是在拖我的后腿。”斯内普残酷地说道,眼睛也危险地微眯成缝。“我以为你知道。想想你昨晚表现出来的,冲动,毫无自知之明。”
“我很抱歉。”苏娜瑞特低下了头。
“回去你自己的地方,既然你已经没有半点毛病了。”
“我还能帮你制作魔药。”
“现在就离开这。”斯内普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低声说道:“假如你还记得自己还得上课。”
“......好的。”苏娜瑞特低落地拾起被随意丢在地上的背包,苦着脸看了斯内普半天最后道别离开了魔药办公室。
直到学期末,苏娜瑞特沮丧地发现斯内普似乎打定主意就用这种冷淡的态度对待她了。更糟糕的是今年暑假她根本没办法耍小聪明入侵对方的家了,鉴于纳西莎已经多次来信要求她在这个假期同马尔福一家一起前去观看魁地奇世界杯。
苏娜瑞特收拾好行李后打算和斯内普道个别,不过遗憾的是整个办公室都没有斯内普的人影。她只好回到寝室拖着行李赶上提前上了火车的德拉科和扎比尼两人。看着窗外开始缓慢移动的景色,苏娜瑞特不由地担忧起来,为即将到来的混乱与越来越接近的黑暗。
当苏娜瑞特和德拉科下了火车后就受到了来自纳西莎矜持的拥抱,苏娜瑞特用眼角的余光瞟见卢修斯拄着手杖装模作样地站在一旁笑着,眼光不停地在德拉科与她身上打量着默不作声。四人回到马尔福庄园又是一阵寒暄,尤其是苏娜瑞特,在德拉科质疑的眼神中和纳西莎说着自己在学校一些有趣的见闻,她甚至悄悄凑到纳西莎耳边告诉她德拉科在风雅牌巫师服装店买下一双风格异常的袜子的事,那逗得纳西莎捂住嘴咯咯地笑起来。
“真是这么一回事?我得空就去那儿看看,太有趣了!”纳西莎咯咯笑完打趣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同苏娜瑞特道。
“据说还有比德拉科买下的那双更离谱的样式,噢,茜茜阿姨,你完全可以去体验一番,那一定非常有趣。”
德拉科听到这番话突然变得面红耳赤,他张口结舌地看着苏娜瑞特似乎打算趁自己母亲不注意时一把掐死她。不过在发现苏娜瑞特并不打算继续说更多时德拉科稍稍感到安慰了一点。不过是一双愚蠢的袜子,要是苏娜瑞特敢告诉母亲他被一个麻瓜种打歪了鼻子或者别的什么的,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和苏娜瑞特同归于尽。
“那么你们可以好好休息几天,去观看决赛的前一天你们可得早点起来,必须要在门钥匙过期前赶到通知的地方。”
“你不去吗茜茜阿姨?我还以为你会同我们一起。”
“哦,不了,我得在你们都离开后管理一些事。要知道,总得有个人呆在家里看着对吧?”
“好吧,茜茜阿姨。”苏娜瑞特遗憾地耸着肩,“你是对的。”她看了看德拉科小声嘀咕了几声就起身打算先回房间了。苏娜瑞特其实一点也不介意去那个乱糟糟的魁地奇世界杯看看,问题是没有纳西莎那就意味着她得成天和阴险狡诈的卢修斯还有坏脾气的德拉科呆在一块。
“我的梅林啊!”苏娜瑞特一边爬着楼梯一边感叹着,“也许我该去拜拜什么,我这简直如同走在臭水沟中的运气......”
约定的日子转眼便到,当天凌晨苏娜瑞特就被完全被兴奋冲坏了头脑的德拉科使劲从被窝里摇了起来。
“起来!你这头懒猪!赶紧!”德拉科丢弃了所有的礼仪大声嚷嚷着,“父亲要带我们去看魁地奇世界杯了,快点儿!”
苏娜瑞特迷迷糊糊地钻出被窝迷蒙着眼摸不着头脑,看到她蹭了蹭床铺打算继续睡去,德拉科一把将她拉起来恨不得帮她把衣服也穿上。苏娜瑞特见德拉科拿起一件毛衣就打算往她头上套,立马踢开被子跳下床大喊大叫起来,
“喔,滚开你这个白痴!”苏娜瑞特打开德拉科撑着毛衣的手,“卢克叔叔没那么快!看看你,跑进一位淑女的房间大呼小叫,帮她更衣?出去,你这流氓!”说着她试图推搡着德拉科离开她的卧室,“出去出去!我还没盥洗!要是你觉得自己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那么就去花园里呆着,随便折腾些鸟什么的,别来烦我。”
“真是疯了......”苏娜瑞特猛地关上门扶着额头烦躁地说着,她回到床边穿上拖鞋到盥洗室快速盥洗完下楼。德拉科这会儿正异常乖巧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两眼放空,显然他已经神游去了不久之后的魁地奇世界杯了,脸上还带着因为过度兴奋而出现的红晕。
“男生!”苏娜瑞特靠着楼梯扶手无奈地感慨,“了不起的魁地奇。”
结束了早餐,卢修斯带上德拉科和苏娜瑞特出发了,三人在一处空旷无人的平地停下,二十步之外便是这次他们要使用的门钥匙——一个空罐子,虽然是空罐子但是包装花纹的样式看起来挺不错的。
三人被门钥匙传送后,除了悠闲地站立着的卢修斯,苏娜瑞特和德拉科一落地便跌作一团。
“嗷,什么鬼!”德拉科咒骂着立刻爬了起来整理着自己的袍子,苏娜瑞特也揉了揉落地时被震麻的双腿站起来。
“六点整,来自花草平原。”听到一个声音这么说道,卢修斯提着手杖朝说话那人走过去并简短地交流起来,苏娜瑞特则是和德拉科等在原地打量着四周。这地方看起来像是一大片荒凉的、雾气迷蒙的沼泽地,也许是因为天色尚早,空气湿哒哒的让人感到不适。卢修斯稍微交代几句便带着两人穿过荒无人烟的沼泽地,眼前充满了雾气能见度实在是太低了。不过二十来分钟,他们推开一道门。卢修斯随意地抚了抚袍子回头看了苏娜瑞特和德拉科一眼提步向前,看起来他们到达目的地了——不远处就是成千上百的奇怪形状的帐篷。
“一顶帐篷,马尔福。”卢修斯面带厌恶地向麻瓜帐篷管理员说道,“一周前预定,动作快点。”
“哦,有的。”那人看了眼贴在门上的表,“就在森林的西边,只住一晚吗马尔福先生?”
“是的,多少钱。”他回答着一边不耐烦地用大拇指摩擦着手杖顶端的蛇头。
“二十块。”
卢修斯从袍子里拿出一卷麻瓜纸币,有些可笑地捧在手里。他不满地瞪着那些钱然后再次出声问道,
“你说多少?”
“哦,二十,先生。”
卢修斯对着那卷钱迟疑了好半天,最后皱着眉毛将那卷钱整个丢进了那个麻瓜怀里。
“这太多了马尔福先生,您只住一晚,请等我给您找......”
“让开!我不需要!”再次嫌恶地瞥了眼那卷钱和那个一脸慌张的麻瓜管理员,卢修斯在他的呼喊声中带着苏娜瑞特和德拉科扬长而去,嘴里还嘀咕着:
“哼,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