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手,你挽留,为时已晚,我一去不回头。————题记
姬瑶看着陌生的环境,一瞬间打起了十二分警惕。
这时,白凤走了进来,却发现姬瑶的神态不太对。
姬瑶看着白凤,缓缓地在窗边坐下,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又活了过来,杀了很多人,却忘记了我自己是谁……”
白凤看着她,道:“那不是梦。”
“这里是哪里?我记得……我在牢房,被一群人用刑具打断了全身经脉……怎么……我还活着?”
“活着不好吗?”
“我是怎么过来的?是你们救了我?”
“是阴阳家……”
“阴阳家……是了,最后确实是他们突然出现……后来,我记得我失去了自己的身体……是那个人离开了吗?”
“卫庄大人让我问你要不要加入流沙。”
“好啊。”
姬瑶看似回答的非常随意,眼神里却满是坚定。姬瑶抬起手,伸向窗外,接住一片落叶,道:“白凤,我进了牢房以后,姬瑶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不是该换个名字了?”
白凤却道:“也许早该换了。”
姬瑶看着窗外,几只鸟儿飞过,淡淡的道:“魑魅魍魉徒为尔......我便叫鬼魅吧。”
白凤看着姬瑶,感叹道:“你长大了。”
姬瑶回头,扯着嘴角,做了一个笑容道:“多谢夸奖。”
白凤:“不想笑可以不用笑。”
姬瑶点点头,收起了那个惨不忍睹的笑容。姬瑶在牢房呆了一个月,每天忍受各种羞辱,早就忘记了笑是什么表情了。也幸好没有毁了清白。
过了几年,李斯因为盖聂与荆天明的事情找到鬼谷,用盖聂激卫庄答应。
鬼魅提前与墨玉麒麟潜入机关城内,墨玉麒麟是执行任务,鬼魅是过来看看这里有什么的值得墨家隐藏的东西,或者是吸引阴阳家的东西。
山崖上,白凤与卫庄比试再次输了。得知鬼魅与墨玉麒麟同时潜入,白凤开口道:“鬼魅居然对这件事情感兴趣?”
赤练笑着道:“我也挺意外的。不过她既然对这件事情感兴趣了,那大概就会进一步隐藏吧。”
卫庄:“她向来喜欢隐藏,最后出来就好了。”
鬼魅轻功了得,早已做到来无影去无踪,同时没有任何气息留下。
当鬼魅看到天明身上的六魂恐咒时,也只是无声的摇了摇头。看到墨家人来了,鬼魅直接服下屏气丹。
待他们所有人离开以后,鬼魅这才从暗处出来,看着那琳琅满目的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一刻她发现:人与剑相同,都没有办法掌握直接的命运。从来到墨家机关城,鬼魅就看到了他们的命运。
/我在满天繁星中找到了所有人的命运,却怎么也找不到属于我自己的命运。/
待墨家以为是盖聂做的时,盖聂在无意间看到了一抹身影离去。那人自己见过一面,被月神成为影司命,已经死了三年之久人还活着!
盖聂等那些人离去以后才道:“阁下既然已经来了,就出来见见吧。”
鬼魅倚在窗边,道:“没想到居然被你发现了。”
盖聂:“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鬼魅:“我只是过来看看骊姬姐姐的孩子怎么样而已。”
盖聂:“......”
鬼魅:“三年前的影司命已经死了,如今的我早已脱胎换骨。你们的事情我不会插手,前提是不要触碰到我的底线。看在你曾经救过我的份上,我也送你一个提示:小心水月柔,他是阴阳家的媚骨大人。”
盖聂:“你是......”
鬼魅:“多年前,你跟随嬴政来韩国时,救下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孩子,那个人就是我。作为报答,我告诉你这个提示。”
盖聂:“多谢。”
鬼魅:“先别急着谢,我是过来凑热闹的。况且我们阵营不同,今后见面说不定是敌人。至于水月柔......她活不了多久了。阴阳家可不需要不听话的手下。”
盖聂:“......”
盖聂看着鬼魅消失的地方,一瞬间陷入沉思。当年救得那个女孩子,如今居然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在秦国相见时,她双眼无神,如同没有感情的傀儡一样,跟随着月神;如今再见,她双眼明亮,却又有止不住的悲伤。
第二天天亮时,鬼魅服下墨玉麒麟给予的解药,跟随天明他们来到墨家禁地之中,化身为蝶一路跟随他们来到里面。直到看到幻音宝盒,鬼魅这才决定出手。
等他们一分开,鬼魅显形瞬间封住他们哑穴。
从高月那里拿出幻音宝盒,将另一只一模一样的幻音宝盒放入高月手里。随后蹲下摸了摸天明的头道:“第一次见你时,你还是一个小奶团子,坐在你母亲怀里向我招手。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长大了。我答应过一个人,不可让幻音宝盒显世,所以得罪了,告辞!“
随后鬼魅准备离开,却被高月跟天明拉住衣角。鬼魅微微皱眉,解开他们的哑穴,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高月:“这位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鬼魅:“我确实知道一些事情,来源于你母亲亲口告诉我的。”
天明:“你见过我父母吗?”
鬼魅:“见过。你似乎完美继承了你父亲的皮。”
高月:“我母亲还好吗?”
鬼魅:“我离开时她还在阴阳家,现在应该还在,毕竟她还有用处。”
天明:“那你为什么要拿走幻音宝盒?”
鬼魅:“我已经回答过了。”
高月:“(松开手)你答应的那个人......是我母亲对不对?”
鬼魅:“你很聪明。但你太过善良,乱世可不需要太多的善良,容易伤到自己。”
天明:“你可不可以带我们出去?”
鬼魅:“(身影渐渐消失)似乎不可以哦!”
鬼魅在进来之前,在大厅设了一道传送阵,鬼魅启动以后,就自然而然的回去了。
卫庄与赤练看着突然出现的鬼魅,赤练道:“回来了?”
鬼魅点点头。
赤练:“找到了什么东西?”
鬼魅:“时间不够,没有来得及看到。不过禁地之内倒是有许多机关,外加三个孩子。”
卫庄:“可是你没有动手。”
鬼魅跪在地上,没有说话。
卫庄:“(叹一口气)算了,起来吧!没有下次。”
鬼魅:“谢卫庄大人。”
墨核内
大家松了一口气,觉得她可能没有看到那幻音宝盒。
大厅里
鬼魅看着被绑在地上的墨家子弟,歪了歪头,却没有说什么,退到他们身后。
墨核内
水月柔看着还活着的鬼魅,道:“雪女姐姐,那个穿黑色衣服的女子是谁?”
雪女回道:“她是逆流沙的鬼魅,伸手了得。”
水月柔:“可她好像是阴阳家的影司命啊?我看错了吗?”
高渐离微微皱眉,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水月柔突然从墨核内消失。
大厅
鬼魅突然向一个方向刺了一剑,水月柔突然出现在鬼魅刺到的地方,毫无悬念,水月柔死了,死在了鬼魅的剑下。
鬼魅看着水月柔不可置信是眼神,笑着道:“我记得我曾经说过,不要让我看到你不懂礼貌的样子啊,媚骨大人!”
鬼魅现在是学会笑了,不过多半是在杀死人以后。
赤练看看鬼魅,在看看水月柔,突然觉得就这样杀死是不是太不值了。
鬼魅像是看穿了赤练要说什么似的,道:“那个人离开前,送了我一个完整的身体,她教我学会放下仇恨。所以,直接给她一个痛快好了。毕竟她的寒冰毒可是我亲自下的。”
等该出了的人差不多出来了,盖聂也过来了以后,鬼魅打断了端木蓉与白凤的相互攻击。
白凤不解的看着鬼魅,鬼魅却淡淡道:“我需要通过她知道为什么水月柔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她还不能死。待我问出答案来,随你怎么杀她。”
随后,鬼魅一个闪现来到端木蓉面前,又把人带了回来,用催眠术问完又放了回去,不过精神似乎受到了伤害。
在卫庄与盖聂比试时,鬼魅往墨玉麒麟那里靠了靠。
墨玉麒麟一脸疑惑的看着鬼魅,鬼魅看着比试现场道:“你这里安全,我担心我死了。”
墨玉麒麟扶额,表示:就知道你脑回路不同。
这场比试以盖聂倒下结束。
鬼魅看的打了个哈欠。不是不感动,而是她......不愿看到而已。无论谁胜谁负,这就是鬼谷传人一代又一代的宿命。
看着天明对墨家的质问,看着他们最后的抉择,鬼魅暗中观察。
隐蝠掐天明脖子时,鬼魅才开口道:“隐蝠,小心点儿,可别把筹码弄坏了。”
在最后决定一对一对决时,鬼魅的神色越发难看了。
鬼魅心想:[根据端木蓉说的,水月柔放了灵识在雪女身上,那么打斗时将会出现二打一的局面,怎么办?该怎么办?]
第一场是大铁锤VS机关无双
结果是大铁锤胜。
第二场赤练VS雪女
刚开始一切正常,直到赤练使用了火魅术,水月柔出现在雪女身后控制雪女进行攻击。
鬼魅上前想要出手,但手抬到一半,又落了下去。
白凤看着鬼魅道:“这是她们之间的战争,你不可也不能插手。”
鬼魅低着头,道:“知道了......不过下一场我上可以吗?”
白凤摇摇头,道:“我还想看看那易水寒的威力呢。”
鬼魅委屈巴巴的望着白凤,得到的是卫庄与白凤二人同时一个脑蹦子。
可惜,等雪女从回忆里出来,早已因为水月柔的缘故而败落并被击落到高渐离他们那里。
这一场,赤练获胜。
天明在上面喊道:“喂!那个黑衣服女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个怪女子身上有问题了!”
鬼魅抬起头,懒散的道:“就算我知道又如何?这一局注定是赤练获胜,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看到了结局。原以为水月柔会影响比赛结局,没想到居然是加快结局的发生。”
水月柔最后一丝灵识彻底消失,这下是真的死的不能在死了。
鬼魅却怜惜道:“哎呀!这下惨了,我这下算不算彻底得罪张良先生了?我这可算是真的杀了他爱人呢!”
赤练却笑着道:“怕什么。这次姐姐护着你。”
鬼魅笑着,凑到赤练身边,默默地给赤练运功疗伤。
这一瞬间,仿佛让他们看到在得知姬无夜将手伸向红莲时,她笑的张扬,却偷偷向他们传递消息一样。
第三场白凤VS高渐离
这一局是平局,二人都身受重伤。
鬼魅将药扔给白凤,不过药的外壳是一个木球。
可是等墨家巨子出现时,鬼魅还是止不住的后退,生怕看到那个人,甚至不由自主的低头看自己的手。
卫庄与赤练赤练不着痕迹将鬼魅挡在身后。
最后墨家巨子放行,流沙众人准备离开时,这才看到了被挡住的鬼魅,墨家巨子道:“姬瑶姑娘,子房一直在找你。”
鬼魅脚步一顿,道:“从那双铁链穿透我的双手时,姬瑶就已经死了,死在了韩国地牢,死在了张良与水月柔手里。”
随后,鬼魅头也不回的跟着卫庄他们的脚步。
鬼魅虽然不说,但卫庄与赤练都清楚:她没有放下。
张良看着鬼魅离开的身影,纵然有千言万语,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姬瑶是谁?她可是韩国大将军姬无夜的女儿,她有她自己的骄傲,也有她自己的执著。可是,曾经还可以故作天真的少女不见了,还是他亲手摧毁了她最后的骄傲。
只是没想到,燕丹最后提出的用鬼魅换取流沙一众的离开,鬼魅握紧双手,一瞬间面无血色,却故作冷静道:“鬼魅从加入流沙开始,就只听从卫庄大人的话。”
卫庄看着停止前进的鬼魅,道:“你留下。”
鬼魅:“是,卫庄大人。”
待卫庄他们离开以后,鬼魅就站在原地,没有动。
静静地听着他们谈论关于燕丹的事情,没有打算出手相助。
在燕丹说“一旦中了六魂咒印,世上没有救治的方法”时,鬼魅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
天明如同找到救命稻草一样,跑到鬼魅面前道:“你是不是有办法?快说啊!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要不然你笑什么?”
鬼魅扯起嘴角,假装自己在笑,道:“抱歉,没忍住。我看到将死之人垂死挣扎与死人死不瞑目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笑。(收起“笑容”)天明,中了六魂咒印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我又不会阴阳术,怎么救?”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发现:鬼魅似乎在平时......不会笑!
气氛一瞬间凝固,鬼魅却席地而坐,让自己刚好坐在燕丹侧面,好看燕丹如何垂死挣扎。
在回避时,鬼魅才来到了外面,可在遇到阳光时,鬼魅的下意识动作是挡住自己的眼睛,随后找到一个阴暗处继续呆在。
张良去找范闲之前,先找了鬼魅。
张良“姬瑶,好久不见……”
鬼魅:“张良先生认错人了,我不是姬瑶,我是流沙的鬼魅。”
聊天终止,张良这才去找了范闲。
鬼魅看着他们向天明行礼,大铁锤气不过把他们成为新一任巨子的事情说出。
鬼魅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只是抬头看着从天空中飞过的鸟儿,摇摇头。
张良与范闲一起来到鬼魅面前,范闲开口道:“姑娘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
鬼魅站起来,道:“因为这是天明的宿命。璀璨的星空续写了所有人的命运。”
张良:“那你呢?”
鬼魅:“......我?也许我微不足道,只配成为这乱世之中的一粒尘土。又也许......那个人真的给了我一个大礼。”
范闲:“听闻阴阳家可以占星,姑娘曾经作为阴阳家的影司命......”
鬼魅:“(打断)阴阳家的每一位司命的形成,都是封印一个人的灵魂,将真真正正的司命之魂引入、激活。我在濒临死亡时,被抢夺了身体,才有了影司命。她即以魂飞魄散,那我便是我。”
张良:“不知鬼魅姑娘还看到了什么?”
鬼魅:“道行不足,不知,看不透,也猜不透。”
范闲:“姑娘,你为何愿意加入流沙?”
鬼魅:“(转身看着对面的山川)我喜欢自由自在,适当的约束让我可以每天都过得充实。最起码那样可以证明我还活着。”
张良:“若墨家放你自由,你当如何?”
鬼魅:“不可能。没有人会放走质子,所以他们怎么可能会放我离开。与我来说,不过是换了一个被囚禁的地方罢了。”
范闲:“若他们真的放你离开呢?”
鬼魅:“回流沙,但下次遇见我会放他们离开,作为报不杀之恩。”
聊天结束,不得不说,鬼魅有把天聊死的技能。
之后,大家坐船离开,班大师告诉鬼魅“巨子说将你交由张良先生处置”时,发现鬼魅第一反应居然是看自己的双手。
班大师不解道:“你的手没事啊,为什么要一直看着?”
鬼魅将手放在腿上,道:“我只是担心......这好不容易复原的手会不会再次多个窟窿出来罢了。”
班大师:“对了,端木姑娘......”
鬼魅:“没事,她需要好好休息。我不小心看到了她内心最恐惧的事情,所以她才会昏迷。”
盖聂:“鬼魅姑娘,你真的不知该如何解开阴阳咒印?”
鬼魅:“不知。”
等出去以后,鬼魅便被张良带去小圣贤庄。
到了小圣贤庄,张良便把鬼魅交给一女子,此人叫叶未然,是颜路的妻子,负责小圣贤庄杂物管理。
叶未然看着张良道:“子房,这就是你说的那位故人?”
张良:“是的!二嫂,她就拜托你了。”
叶未然打量着鬼魅,道:“你叫什么?”
鬼魅冷淡道:“鬼魅。”
叶未然:“这个名字太危险了,以后就叫你子瑶,如何?”
鬼魅,哦,不对!是子瑶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等张良离开以后,叶未然带着子瑶熟悉了一下环境,就让子瑶负责张良那里的环境清理工作。
子瑶没有说什么,就去工作了。叶未然看着从暗处出来的张良道:“子房,为何不直接告诉她?”
张良叹了一口气,道:“她恨我,若我明说,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叶未然:“不过你确实做得有些过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伤害了一个曾经真心待你的人。我想她不但非常恨你,而且还怕你。”
张良:“何以见得?”
叶未然:“眼神。”
张良:“......”
叶未然:“子房,你是聪明人,我也就直接告诉你吧。现在的她早就不是曾经的她了。你说在你印象里她爱笑,可你也没有发现她现在已经不会笑了。他对死人笑是因为那是她的亲身经历,她记住了那个笑声,所以才会如此。听我一句,你们没有可能了,除非她忘记一切,永远不会想起来。”
张良:“......”
叶未然:“她是流沙的人,早晚会离开这里。此处不应是她该来的地方,你困不住她。”
张良:“七日,七日后便放她离开。”
叶未然:“......哎!”
七日的时间非常快,鬼魅离开时没有一丝留恋。张良还是把她送到了山下,张良问道:“鬼魅......姑娘,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鬼魅:“不知。”
张良:“我们......当真不可......”
鬼魅:“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张良先生还是收起这套虚的吧!魅影承受不起。”
真心悔过也好,虚假悔过也罢,伤疤一但形成,就很难消散。
流沙众人里,卫庄、白凤、赤练三人是光明正大的护着鬼魅。一是有能力,二是值得。
待鬼魅找到他们,他们已经来到桑海了。
对于鬼魅的回来,这让他们稍微惊讶了一下。
鬼魅走进去,道:“鬼魅可是流沙的人,自然会回到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