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这样在慕初墨房前待了许久,没有一句交流,慕初墨走到窗前,开了一条缝,透过那极其微小的缝看着外面那位十几日不曾见的人,心中五味杂陈。
或许,上天本便不愿将他俩安排在一起。
两人一人坐在门外台阶,一人站在窗边凝望,都不约而同地回念往事。
幼时,慕初墨带她上屋顶,两人总一起看着夜空,说说笑笑。如今,他们一起历练,一起寻魔族踪迹。他陪她逛天宁,逛她在璃仙十年里日思夜想的天宁,但也仅此那一次,只有那一次。
他在火海中舍命相救,他在她病发时为保不出任何差错,为保时机恰好,熬夜熬药,为她揉肚子,输功力。然而,如今他连要成亲了都未曾告诉她半分。
江倾厌没忍住,一滴眼泪径直滴了下来,他说过会永远在她身边的,终究是他失言了。
徐景看着江倾厌,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这……怎么就……他看向窗边的那条缝,皱着眉头。
可惜慕初墨看不见江倾厌的任何表情,自然不知徐景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是站在那,手扶在窗边,默默看着她的背影。
江倾厌等急了,站了起来,怒冲冲地看着徐景,带着一丝哭腔喊道。
江倾厌师兄怎么还不回来!
听到声音,慕初墨眼底闪过一丝无措,放在身前的手紧握着,身体绷直。
徐景实在是应付不来这场面,眼神闪躲,江倾厌望向身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跑上去拍打着门。
江倾厌师兄!你是不是在里面!你出来!
江倾厌你为什么要答应婚约,你不是说你可以解决的吗?我在地牢里受尽屈辱,存亡难料,想着你一定会来的。
江倾厌可是,我在地牢的那十日,你没来。我养病的那几日,你也没来。
江倾厌我估摸着你是什么事情耽搁了,原来是你的终生大事啊……
江倾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痛哭着,手趴在门上,不知如何是好。
徐景走向前,替慕初墨解释着。
徐景公主,君上是有苦衷的……
江倾厌苦衷?什么苦衷,你家君上他若是有苦衷,除夕那日为何来赴约!他就不应该给我留下一丝念想!一丝希望!
慕初墨闭上双眼,眼泪从眼角顺着脸颊慢慢滑落,一开始便是他错了,是他对自己太有信心了,是他低估了这个婚约了。
江倾厌盯着依旧紧闭的门,已经无力说话,体内那两股力量不知为何,开始蠢蠢欲动,她低着头整理着情绪。
她苦笑着,她为她方才说的话感到可笑。或许一开始,只有她陷入了这段感情,也只有她,傻傻地被骗到了现在。她的名声因慕初墨的偏爱传遍了整个天界,如今,一切都如同一个笑话一般,剩下的只剩下耻笑。她将头上他送给自己的发簪取了下来,放在了地上,所有退了几步,笑着。
江倾厌几日后,我会来参加君上与皇姐的婚宴,祝君上与皇姐百年好合……
她将脸上的泪水拭去,转身离开了。她看清了,也认清了。
徐景连忙推开门,只见君上站在门前,早已泪流满面。慕初墨瞥见了地上的发簪,慢慢走过去,将它捡了起来,紧握着,未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