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板房搭设的临时浴室里，悬在四周上空的二十几个莲蓬头上布满清晰可见的铁锈，一切都简陋不堪。女兵们脱掉满是泥水的军装，一脸泥泞，赤着脚战战兢兢地走进来，走过的地方带着浑黄的泥水。
女兵们惊恐地看着简陋的浴室，欧阳倩皱着眉使劲地嗅了嗅：
闻香硫醇味！这里好像纳粹的毒气室……
女孩们一听，忍不住哭了起来。叶寸心伸手检查了一下头上的莲蓬头，不耐烦地说：
敌杀死别哭了！别哭了！受不了就退出好了！又没人逼你们来！
何璐观察着四周，伸手拧了拧水龙头：
和璐雪怎么还不放水啊？
话音未落，莲蓬头唰地喷出水来，女兵们尖叫着四处躲避，田果双手抱着胳膊，哆嗦着：
开心果妈呀，是……是凉水！
女兵们尖叫着，凉水扑头盖脸地淋了下来，浴室里一片鸡飞狗跳。
唯有肖颜淡定的快速用冷水冲洗了一遍就开始套衣服。
肖颜你们差不多得了啊！洗着凉水呢！想生病啊！
受不了她们的鬼叫，肖颜好心提醒了一下。
开心果哇塞！姐姐，你怎么那么快啊？
肖颜你们也快点吧，他们肯定会提前吹哨的，当心光着身子跑出去。
和璐雪大家快点吧，她说的是真的！
然后……浴室里就又是一番鬼哭狼嚎的尖叫。
肖颜无奈的摇摇头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就出去了。
老狐狸哟，那么快就出来了！
谭晓琳你怎么那么快啊？里面都是冷水吗？
肖颜冷水，我习惯了。
肖颜不想多说，对老狐狸点点头。
肖颜我先走了。
老狐狸好，那边武装集合。
老狐狸指了指驻训场的一片空地。
肖颜点点头。
肖颜走到放装备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背包，却没看见自己的枪，微微皱眉。
肖颜阎王，我的枪呢？
阎王雷神拿走了，训练期间你和她们拿一样的枪。
接过阎王递过来的步枪肖颜脸都皱起来了，好不习惯！
哈雷怎么？那么嫌弃啊？
肖颜不习惯。
抱了一年多的高精狙了，突然换成步枪真的一时半会还不适应，不说别的，单重量就差很多了。
但是没办法，现在大家都是学员，她不好太突出。
来不及多想，那边老狐狸已经赶着一群衣衫不整的女兵过来了，肖颜赶紧抱着枪站好。
特训基地的操场上一片安静，只有八一军旗呼啦啦地在上空飘舞。女兵们身着迷彩服，戴着头盔，手持武器在列队。女兵们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恐中缓过来，笨拙地列着队，不是你的胳膊碰着我了，就是她的脚被踩了。列了半天，这才整出个像模像样的队列来。
老狐狸走到队列最前面，咔嚓一声，给站在最前面的肖颜拷了个类似手镯的工程塑料样的东西。
阎王和大牛等人也纷纷在其他女兵的手腕上拷上了跟踪环，咔嚓声响成一片。唐笑笑举着手臂，看了半天：
芭比拿我们当犯人啦？好丑啊，能不能换个好看点的！
雷战不说话，也没有表情，大跨步地走到检阅台上的桌子前。桌上放着一摞厚厚的材料，谭晓琳站在旁边看着雷战。雷战随手翻着那一摞材料，不时地看看下面站着的女兵们。女兵们都屏住呼吸——她们知道，那一摞材料都是她们的骄傲，记录着部队给予她们最高的嘉奖。
雷神知道这是什么吧？
雷战合上手里的纸张举起来给她们看。
雷神没错！是你们的推荐信，是你们部队领导写的，里面还附加个人资料。拿过多少奖，立过多少功，哪年因为什么事得到军区表彰，哪年在哪个声名显赫的学校读书，干群关系是多么的好，战友之间是多么团结。嗯，不错，你们无论在哪个部队都是女中豪杰，都是重点培养对象。
女兵们终于露出笑脸，胸脯也挺了起来。田果悄悄踢了一下欧阳倩，笑着轻声嘀咕：
开心果怎么样，没来错吧？说不定能直接提干呢！
雷战站在台上，一伸手，老狐狸甩给他一只打火机。啪！打火机着了。女兵们都瞪大眼看着，不知道这个黑脸教官究竟想干什么。雷战拿着那摞材料，点着了，所有人都惊呆了。火光映照着雷战的脸，没有表情。女兵们看着那一摞燃烧的火光，眼里闪着泪花。
和璐雪报告！
雷神说。
和璐雪你为什么要烧掉我们的荣誉，那是大家用血汗拼来的！
雷神因为在这儿——在火凤凰集训队，在特种部队——你们就是个零。零蛋，零分，狗屁不是！
雷神我不想看这些破材料，那都是纸上的东西，没任何实际意义。我想看见的是表现，每个人的表现——当然，这个过程会很痛苦，很漫长，而且没有希望！
开心果能给个理由吗？
雷神因为我不想留下你们任何一个人！
雷神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应该被淘汰的花瓶。知道你们来对我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侮辱，莫大的侮辱——特战队这个纯爷们儿的天下已经被你们染上了脂粉味儿！天天面对你们这些女人，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但是我不能直接把你们踢出去，因为我必须执行上级交代的任务，而任务必须完成！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完成这个任务的结果，那就是——你们一个都不留！全部滚蛋！
女兵们都傻眼了，谭晓琳也傻了。肖颜不为所动，目视前方，于她而言，那些东西只不过是一堆废纸，她不需要，也不稀罕那些东西来给她证明她的能力！她所重视的只有一个他而已。
雷神正式认识一下，我是雷战，火凤凰集训队队长。这位是老狐狸，我的军士长。
老狐狸啪地立正敬礼。雷战看一眼谭晓琳：
雷神这是你们的教导员。
谭晓琳大家好！我叫谭晓琳，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
雷神教导员的时候，我想就是你们要退出的时候。
雷神我已经开诚布公地讲过了，你们没一个人能留下来。既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走，这才是聪明的女人。有想退出的，把头盔留下，摆在军旗前面。
雷神女子特战队？可笑！都以为特种部队是小孩子过家家吗？是仪仗队吗？是绣花枕头演出队吗？！
雷战一脚踢翻了前面的桌子，材料烧过的灰烬带着火点四处飘散。女兵们真的是被吓傻了。雷战看着她们厉声喝斥:
雷神你们死定了，没一个会通过！聪明一点的就趁早滚蛋！——我懒得搭理你们，让我的军士长去羞辱你们吧！老狐狸——
老狐狸到！
雷神让她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作人间地狱！
老狐狸跑步上前，看着她们各有特色的持枪姿势，苦笑着：
老狐狸在你们正式接受训练以前，我要先教会你们怎么持枪！
老狐狸我不想看见你们五花八门的持枪姿势，统一按照我的标准——枪带挂在脖子上，右手食指放在扳机护圈以外，左手握紧枪身，枪口向下——注意，尤其是右手食指，绝不允许放在扳机上面——否则，连续三次金手指，立即开除！绝不留情！具体原因和动作要领，我以后再跟你们详细说！现在，都按照我说的去做！
女兵们互相看着，乱糟糟地调整着自己的持枪姿势。老狐狸走到队前，一声虎吼：
老狐狸山地极限越野，出发！——
女兵们都有点发蒙，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也是，在之前的部队她们可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训练。阿卓在队列里大喊：
奢香报告，什么是极限越野？
老狐狸极限——就是走到废！哈雷，给她们带路！出发！
哈雷是！
哈雷跳上涂成迷彩色的哈雷大摩托朝院子外驶去，女兵们急忙跑步跟上，纷乱的脚步踩得训练场灰尘四起。
肖颜没有立刻出发，而是凉凉的瞟了一眼雷战，弯腰把磕到自己膝盖的桌子扶好，雷战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转身跟上了前面的大部队。
已近黄昏，蜿蜒的山地上，厚重的云雾盘踞在天边，山林里的风带着浓重的凉意刮过。军靴踢踏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杂乱的脚步声、武器装备的撞击声哗啦啦地响成了一片。迷彩钢盔下面通红的脸上汗如雨下，钢盔的带子勒着下巴，女兵们努力调整着呼吸节奏。由于长时间的远途奔命，整个队伍的战线拉得很长。
在队伍的最后面，小蜜蜂开着敞篷越野车慢悠悠地跟着，救护车也紧随其后。大牛站在越野车的副驾驶位置上，拿着高音喇叭，高声喊：
大牛有谁受不了的，直接上车！车上有水，有吃的，你们可以好好休息！然后就可以回家了！回家——你们难道不想回家吗？家多好啊！有热水澡，有温暖的床，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干吗要跟这帮鬼一样的野男人耗呢？——会嫁不出去的，姑娘们！
肖颜跑了那么久也没好气了:
肖颜嫁不出去你们就负责娶了我们！
敌杀死谁要嫁给他们了，一群野人！
小蜜蜂哎！别人我不敢保证，姑奶奶你是绝对不会嫁不出去的！
肖颜切！
肖颜鼻音哼了一下又大步向前跑去。
阎王行了，再乱说话当心雷神削你。
小蜜蜂也赶紧闭麦了。
雷战转头看着大屏幕上还在疲于奔命的女兵们，军靴踩在山地上发出的踢踏声，每一下都打在他的心上，是那么的沉重。
雷神哈雷，报告现场情况！
哈雷报告雷神，十五人因体力不支，退出训练。
雷神继续！
哈雷是！
在山地间，欧阳倩和田果手拉着手跑过来，欧阳倩满脸苍白，虚汗直冒，两人都有点抬不动腿。田果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带喘的：
开心果姑奶奶……不跑了！
欧阳倩也是步履蹒跚，使劲拽起地上的田果：
闻香快起来！运动后……血液不流通……要死人的！
开心果死了……才好呢！就不用受这份……罪了！”
说完索性翻了个身，死猪一样直接躺下了。
肖颜从旁边路过。
肖颜你还是起来吧，他们要放狗了。
开心果不管，放狗我也不起来。
肖颜那你可别后悔啊。
无奈的摇摇头放开她继续跑，心里默默地数了10个数。
开心果我的妈呀！
田果大惊，一个轱辘翻身，狼狈地爬起来就跑，蹿得比兔子还快。其他女兵见状脸色大变，都跟打了强心针似的，提着枪撒丫子就跑，军靴踩在土路上掀起漫天尘土。阎王看着一群女兵们被军犬狂追，猛兽般的笑声夹杂着犬吠声在山谷里回荡。
田果跑到肖颜旁边气喘吁吁的。
开心果姐姐，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放狗的？
肖颜弯了弯眼睛，笑着说:
肖颜我看见了啊。
老狐狸戴上作训帽，大步走出队部，跨上吉普车一踩油门朝基地外开去。突然，前方的光线里出现一个人影，老狐狸一惊，猛一踩刹车，吉普车吱一声急停——是谭晓琳。
夜色包裹着山林，气温骤降。女兵们三五成群地拖着步子，枪都横背在肩上，队伍稀稀落落，拉得很长很长。前方出现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流，阎王、小蜜蜂和哈雷等人早已站在河边，冷漠地看着。阎王捡起地上一根树杈扔下去，树杈马上被卷着冲走了。
谭晓琳总算结束了！
阎王教导员，训练重点才刚刚开始！
湍急的河面上，两艘橡皮艇装着马达疾驰而来，在月光下划出一道美丽的圆形弧线。橡皮艇上，几名蛙人穿着潜水衣坐在上面，救生圈、救生衣等装备一应俱全。唰——岸上的探照灯亮了，打亮了整个河面。
谭晓琳你们……这是要她们过河吗？
阎王对，武装泅渡。
谭晓琳可她们……她们都累成那样了！你看不见吗？
哈雷教导员，战场上敌人可不会因为我们累，就停止追杀。
小蜜蜂我们到了敌后只能潜行，一旦被发现，那就是活靶子！敌强我弱只能以最快的速度逃命。别说是武装泅渡，就是火山也得爬过去！
谭晓琳可这是她们来的第一天啊！
阎王教导员，如果明天战争来临，我们都要上——也包括她们。
谭晓琳现在毕竟是和平年代！我不同意你们这样训练！
谭晓琳我能理解你们对她们的苛刻严厉，甚至能理解你们采取极端手段。但是，我对虐待战士表示强烈不满！依她们现在的体能状态，根本不可能游过这条河！
女兵们跌跌撞撞地蹭过来，站在河边，谭晓琳走过去：
谭晓琳我是火凤凰集训队的教导员，我命令——全体带回！洗漱休息！
没人动。谭晓琳高喊：
谭晓琳你们都聋了吗？！执行我的命令！
队员们有些为难地互相看看，还是没动。女兵们也累蒙了，直瞪瞪地看着僵持的双方，不知道该听谁的。不少人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琢磨了，干脆直接倒在地上。田果瘫在地上，刚想站起来就被肖颜眼疾手快的按住了。
开心果姐姐，怎么了？不是休息了吗？
肖颜我听雷神的。
果然——
阎王教导员，军事训练雷神负责。
谭晓琳执行我的命令！
队员们一脸为难地看着面前这个新任教导员。
黑暗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是雷战。他站在逆光处，强大的探照灯把他打成了一个黑色的剪影。所有队员都看着他。田果有些痴痴地：
开心果酷！真是酷毙了！
闻香花痴！不看你会死啊！？
肖颜别说，还真挺帅的。
开心果看看，不止我一个人这样觉得好吧！
队员们唰地立正，目不斜视。谭晓琳走上去，一脸严肃：
谭晓琳雷队长，我已经下了命令！请你的队员们执行！
雷战没看她，面无表情。女兵们坐在地上呼哧带喘，胆战心惊地看着两名教官。
雷神教导员同志，请让开，不要阻挠训练。
谭晓琳队长同志，请你记住——训练不代表无休止的虐待！
谭晓琳否则，我要向上级正式递交报告！
雷神什么报告？
谭晓琳你虐待战士！她们是女兵，她们是我们的战友，不是敌人！你不能以对敌的方式，来对待我们的战友！
谭晓琳我现在就带她们回去！大家跟我走！
队列里，田果和沈兰妮几个人看着雷战，小心翼翼地向谭晓琳走去，刚走出去两步就被肖颜一手一个又拉了回来。
谭晓琳火冒三丈:
谭晓琳中尉！你在干嘛！？
肖颜报告！我不想干嘛！
谭晓琳那你就服从命令！
肖颜报告！我只听雷神的命令！
谭晓琳你！——
突然，雷战瞬间出手，一把抓住谭晓琳的头发，谭晓琳完全没有准备，尖叫一声，所有人都呆住了——雷战拎着谭晓琳大步走进河里，直接就将她按在了水里！接着又把她拽了起来。
雷神刚才那些还不够你报告的，现在够了！
雷战抓着谭晓琳的后脖子。谭晓琳满脸滴着水，气急败坏地高喊：
谭晓琳放肆！你是不想干了吧？
雷神对，我是不想干了！与其让我看着你们这些女人白白送死，还不如现在就不干了！
谭晓琳我是集训队教导员！
雷神按的就是教导员！
雷战一使劲，谭晓琳再一次被按进了河里。
女兵们看傻了。
队员们也都傻了。
肖颜赶紧放下枪跑过去。
肖颜教官！你冷静点！
雷神我要让她知道，这里谁是老大！
老狐狸你这样做会出事的，雷神！
雷神我知道。不过是时间问题。
雷战目光冷峻，手里还按着谭晓琳，肖颜怕她出事赶紧扶她起来。
谭晓琳吐出一口水，还没反应过来：
谭晓琳雷战，你好大胆！我是……这里的教导员……
雷神你是菜鸟！
谭晓琳再次被按了下去。
谭晓琳在水里呛着水，双手不停地在空中胡乱抓着。女兵们都吓傻了，小声地抽泣起来。
肖颜教官，你快放手！
肖颜费劲的扒拉他的手把谭晓琳拉起来。
雷战慢慢走上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谭晓琳雷战，你太过分了！
谭晓琳我……我要到基地告你！罢免你！
雷战头也没回，不以为然地说:
雷神随时恭候！
肖颜扶着她，给她顺气。
肖颜教导员同志，你没事吧？
谭晓琳滚开！谁要你假好心！？你们都在看我笑话！
谭晓琳狠狠地撞开肖颜。
肖颜唔——
肖颜捂着肩膀倒入水中。
谭晓琳装什么装！？
谭晓琳转身往岸上走。
雷战听到落水声回头发现肖颜不见了赶紧往回走，把她拉起来。
肖颜捂着左肩脸色惨白。
肖颜谢谢教官。
雷战扶着她往岸上走:
雷神你这肩膀什么时候受的伤？
肖颜一看，果然指间已经有血蔓延出来了。
肖颜半个多月了。
老狐狸卫生兵！
老狐狸望呆哪！赶紧送教导员回医务室！
两个卫生兵快步跑来，架起谭晓琳上了车，砰地一声关门，救护车向基地方向疾驶而去。
老狐狸我去看看。
雷神不必了。
老狐狸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雷神你们几个都睡着了吗？
哈雷一愣，急忙清清嗓子，高喊：
哈雷小姐们，你们休息的时间够长了！马上武装泅渡！
女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没动。
阎王武装泅渡！没有听见吗？！
阎王大喊，还是没人动，阎王直接拿起步枪嗒嗒嗒地对着女兵们扫射。子弹打在地上，冒起一小团烟尘，女兵们一阵尖叫，田果趴在地上捂着耳朵大喊：
开心果妈呀，我不想死！
阎王现在知道被枪打是什么心情了吧？你们要想在未来战场不被打死，就赶紧给我过河！
何璐看着地上的子弹，反应过来：
和璐雪是空包弹！吓唬我们的，大家快起来！
女兵们纷纷从地上爬起来，场面一片混乱，肖颜无奈¬_¬｀过去跟何璐一起组织队伍。
笑笑拉了肖颜的背包艰难的往前游，突然发现前面的人的袖子被染出一片红，惊恐的大叫:
芭比姐姐！你肩膀流血了！你不去包扎伤口吗！
肖颜不需要！快游吧！
女兵们还没走到河中央，轰轰轰！预设在水里的炸点就在不同处炸开了，冰冷的河水裹着泥巴和水花四处飞溅。
炸点还在不停地爆炸，女兵们蹚着冰冷的河水尖叫着，有的一头栽在水里，再起来嘴唇已成了暗紫色，哈雷站在岸边，举着手里的高音喇叭：
哈雷注意你们的高度！这是武装泅渡，不是花样游泳！太高会死人的！注意了——这枪可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都是实弹！
肖颜一听，回头看了一下，果然，开枪的是雷战，忍不住暗骂到:
肖颜混蛋！那是我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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