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上出现了兵,但不是汉兵,而是身穿胡服的匈奴兵。西汉末年,这里早已不是霍去病时期的受降之地,而是须卜居次的驻守之所。
时空校正完毕,继续傻子在河道上的漂流。如果不是昨晚梦里去了一趟库布其,这追忆还真成了架空追忆了。
傻子和当于居次二人在梦眼蛋壳里,飘到了受降城黄河岸边。此时岸边驻守的是须卜居次的兵,须卜居次得到消息很快跑来,救下了昏迷中的两个人。
她用自己最高贵的大单于王后马车,载着傻子夫妇,来到秦长城边关驻地。
傻子的劫难也算是安然度过,有惊无险!话说回来,没有梦眼保护,他们早已死几百回了。
时间继续向前推,当天过后,他们夫妻二人苏醒。当于居次看到姐姐,当场是落泪相拥。
须卜居次告诉妹妹,就在他们逃难期间,她派人连夜快马疾驰单于庭,要来了大单于亲令,不许动当于居次夫妇毫发,违者斩立决!
其实这道命令来了也不起作用了,因为那个烈日逐旗王,建寺儿拔,早已魂断库布其,埋尸黄沙。而且是整整一个建制的匈奴兵,全部灰飞烟灭。可以说连个手指头都找不到。
此时的须卜居次虽然已上了年龄,但和小涛第一次在梦境里见到的差别不大,眉宇间透着一股坚毅,还是那种巾帼不让须眉之风。
这次算是看到了,须卜居次的身材比当于居次高一些,她们身上各有的那种气质和性格,完全是不同的两个差异化个体。
须卜居次看着圆圆身子的妹妹,问这孕期多长时间了?
当于居次说五个多月了,时间若是再长一些,这场沙漠穿行,恐怕她早已抗不住了。”
“他对你好吗?”须卜居次再问。
“好的不得了,嘻嘻!”
“那就好,你们日后怎么打算?”
“那要看姐姐了,我们不打算再奔波流离了。”
“那正好,你们在这里,我去塔布陀罗和,咱们共同守卫边关。”
塔布陀罗和,就是现在的呼和浩特附近。
须卜居次突然又问:“我可是听说,你的男人有一夫当关之勇。对吧?”
“嗯,没有他,我早已死在长安城了。”当于居次回答。
须卜居次转而想了想,又问:“他愿意效力匈奴人吗?”
当于居次摇了摇头,说:“他早已累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守好这里就行了。随军之事,不考虑了。”
“可是你知道吗?大哥伊屠智在大单于面前举荐了风如一。还有就是,建寺儿拔的整军人马失踪,这件事最大的疑点就是你们。如果你们进入王的视野,那往下我可是……”
须卜居次的话意是,虽然她贵为王后,但是她夫君的意志力,不是她可以左右的。她期望妹妹平安,毕竟当于居次已有身孕。
“我知道。”当于居次接话:“姐姐也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姐姐从小就是马上战将。我希望这件事可以从姐姐这里阻止,我们过惯了闲散生活,不愿意再过问任何事情。”
须卜居次点了点头,“我尽力吧,总之呢,你肚子里的安全出生,这是目前最重要的。”
突然,须卜居次紧锁眉头的看着妹妹,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脖子侧方,感觉那皮肤下面透着一种微亮的光,忽明忽暗的。
给人直观感觉,她的脖子侧动脉上,好像有一种东西吸附在上面。
“妹妹,你来之前到过哪里?”
“不知道啊,我们俩都睡了过去,好像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你。”
须卜居次感觉不对劲,她转身呼喊,传风如一过来。
此时的傻子在长城上散步,他边走边望着附近的巍巍群山,绵延千里。心里感到莫名的舒坦,惬意。传讯兵由远至近的把须卜居次的口令送到傻子跟前,傻子加快脚步下长城去了。
待他进入须卜居次大帐,须卜居次挥手让他走上近前,她开始观察起傻子的脖颈来。不看便罢,只看了一眼,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们应该是中了一种传说中的恶蛊,它现在寄宿在你们体内,你们是不是到过什么不干净的地方?”
傻子愣神摇了摇头,继而说:“我中间醒过来一次,好像那地方很暗,说不清是什么地方。”
须卜居次此时已恐惧到了极点,她捂嘴说道:“这种蛊可以慢慢减弱一个人的记忆,大概五年之后,你们可能会忘了今生所有的事。”
“从第五个年头开始,这种蛊会蔓延到你们的全身,它们会散发一种毒,你们需要不断的喝药调理,维持生命。”
“到了第七年,它们不再满足于寄宿在体内。它们会不断腐烂你们的肉身,最终你们将变成白骨,在痛苦挣扎中死去。”
当于居次听得冷汗直流,她惊悸连连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姐姐?”
“我们匈奴王朝有史官记载,武帝时期元狩二年,浑邪王率众四万,投降了霍去病。他被委任为漯阴候,邑万户,驻守河西走廊。”
“当时浑邪王曾经在沙漠里有过一场抵御外族入侵的战争。那场战争,浑邪王胜了,但他胜的不光彩。他在河里投毒,致使敌军大面积死亡。”
“后来沙漠里突然来了一场怪风,那些接近死亡的敌军突然被活埋于沙丘之下,可以说不见踪影。后来浑邪王去找了几次,都没找到。”
“当时浑邪王为了躲避风沙,拼命奔逃,他的人马也死了不少。”
“若干年后,当初参加过那场战斗的人几乎在两年内全部死去。他们死的时候浑身腐烂,造成瘟疫横行。”
“当时的大单于深怕病情扩散,他一把火烧了那个城,城里的人无一幸免,全部丧生!”
须卜居次说道这里,她深叹一口气,又道:“你们现在的症状,和史书描述的一模一样。这无人可医,无药可救。”
当于居次吓得魂不附体,她上前紧拽着姐姐的手,“姐姐,会影响腹中胎儿吗?”
须卜居次摇了摇头,“未尽可知,目前来说,他们不进入肺腑,不影响任何。”
傻子伫立当场一语不发,他可能已猜到了,他们一定是误入了什么地方。他上前拥着当于居次拍了拍,“不要紧张,我想办法应对。”
他说着,松开了当于居次,和须卜居次示意道别,转身出大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