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环说话的语气明显是对王昭君没有什么好感。
白梨萱失笑,“胡杨部若是因为这个生寒部的气我也可以理解,可你因为这个跟王昭君合不来的话,那我还真是很好奇。”
杨玉环点了点头,“不瞒殿下,这王昭君极其看重她在长安城的地位,一心想为寒部做些什么,这些年看似本本分分,但有些手段极其下作,我就不搬到明面上说了,也是因为这个,我才对她没什么好感,陛下面前和和气气也只是做做样子,若真是因为寒部和胡杨部的关系,我的度量还不至于小到这个地步。”
白梨萱本以为她跟王昭君的矛盾无非就是因为一个李白,还以为在外王昭君人缘应该是不错的,经杨玉环这么一说,倒是让她有些大开眼界,不由对王昭君的那些“下作手段”心生好奇。
但她也不能干巴巴的就问,杨玉环明显是不愿意说那些勾当。
她便跟着杨玉环的话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多谢你的提醒,日后我自有分寸。”
见白梨萱把话听进去了,杨玉环很欣慰,“殿下,还有一事。”
“什么事?”
“就是殿下和李白大人是夫妻之事。”
此言一出,白梨萱突然站住了脚,杨玉环瞧见她站住,便也跟着停了下来。
白梨萱的目光有些诧异,因为她实在是不相信杨玉环会知道这件事,根据她和王昭君生硬的关系,王昭君也是不会把这件事说给杨玉环自取其辱的,而她当时在李府更是门都不迈,怎的就传到杨玉环耳中了。
杨玉环望着白梨萱诧异的表情,失笑道,“殿下不必如此警惕,其实这件事不光是我,连陛下应该也早就知道了。”
白梨萱心中一惊,顿时就觉得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杨玉环就好像很了解她一样,道,“殿下也无需慌张,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若是殿下与李白大人真的情投意合,倒还是件好事。因为现在正是战乱的时候,陛下想要留住殿下,自然会许上许多好处,若是李白大人能牵住殿下的心,陛下高兴还来不及。”
这一点再次刷新了白梨萱对武则天的认知,刚才还觉得武则天其实是个很温和的人,而现在,她倒是觉得她傻了,一个帝王,怎么可能会不聪明,而武则天之所以没戳破,也是为了大局考虑,加之今天她处死王昭君的宫女一事,武则天应该不会不知道,只是选择不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她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唇角挑起一抹不自然的笑,看着杨玉环,“你倒是敢说。”
杨玉环也回报了一个漂亮的笑容,“殿下谬赞了。”
说谈间,已经到了招摇阁的门前,杨玉环也不再提那些事情,而是认认真真的打量了招摇阁整体,等秀儿上来给她和白梨萱添了茶水的时候,才听到杨玉环感慨了一番,“这招摇阁当真不错,由此可见陛下对殿下一片赤诚之心。”
白梨萱不说话,不否认也不反驳,她倒是很希望杨玉环能再说一些关于宫里的秘事,可自从进了招摇阁,杨玉环的注意力完全被殿里的摆设吸引了。
白梨萱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就听杨玉环带着欣喜的声音传来——“这……这是我胡杨部的桃花!”
白梨萱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笑道,“你是胡杨部的人,想必见了家乡的东西也是会开心的。”
杨玉环已经走到了窗前,望着那一盆桃花喜不自胜,“殿下这桃花是哪里得来的?开的这样好。”
“李白送的。”
杨玉环连连感叹,“也不知道李白大人何时去的胡杨部,若是他亲自去的话,这株桃花必然是我父王亲自赠送的。”
白梨萱倒没心思说这个,而是想起了一事,问道,“我听说长安城这边的水土不适合桃花生长,还听说陛下之前也有心思想养这个,后来也没养,你可知是为何?”
说到这个,杨玉环总算舍得把目光从那盆桃花上收了回来,道,“这本是秘事,既然殿下问了,我也有必要告知一声。”
杨玉环又走回桌子前坐下,凑近了白梨萱小声道,“其实哪里有水土不适的说法,只不过是陛下为了掩人耳目才那么说的,我生在胡杨部,自然对桃花了解甚广,这桃花其实很好养活,在长安城也是能够存活的,因为生长在胡杨部,也算是稀奇的东西,长安城很多人都想养,陛下刚开始做了表率,不远万里跟我父王要了几株苗,陛下也养的极好,但是突然有一天,那桃花被陛下尽数毁了,并且扬言说桃花不适应长安城的水土,陛下都说了,那其他人自然也没了这个心思,一来二去,也就传成水土的缘故了。”
白梨萱心想就觉得没这么简单,果然问了杨玉环倒是问对人了,见杨玉环欲言又止的样子,白梨萱不由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一些隐情?”
杨玉环点点头,“其实本来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因为我是胡杨部的,陛下曾命我去照看那些桃花,后来,宫里来了一个人,殿下猜猜,那人是谁?”
白梨萱不喜欢打哑谜,但是杨玉环说的这个让她有些兴致,她思忖片刻,道,“那人是上官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