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留

白梨萱这几天浑浑噩噩的，云中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上次两个人经历的一番情事根本不复存在一样，他恢复了在云梦泽时那番温文尔雅的样子，样子也温柔极了。

这让白梨萱很不适应，云中君也没说他什么时候再回云梦泽，白梨萱倒是很不想看见他。

今天一早，白梨萱正瞅着该怎么跟云中君相处这一天的时候，常德来了，说武则天找她有事，白梨萱还愁着，眼下问题直接迎刃而解了，她甚至希望武则天能多跟她寒暄一会。

结果武则天仿佛是怕耽误她的时间，简明扼要的说了要她过来的意图，白梨萱一听，眼睛都睁大了，她的身子微微前倾，不可置信的看着武则天，“什么？你要让云中君留在皇宫？”

她情绪激动，甚至忘了对武则天用敬称。

武则天倒是不在意，而是点了点头，说道，“朕是希望神君留下来的，为了我长安城的国运，还请神女亲自与神君说一说，若是神君不同意，朕也不会说什么，毕竟神君身份尊贵，现在能看在神女的面子上来皇宫一趟朕已经很满足了。”

白梨萱心想这武则天是不是有点太黑了，有了她这个神女，现在居然还想留住云中君一个神仙。

可是想了想，云中君也未必肯留下来，她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不少，后背又靠在了椅背上，温声道，“好，那我问问吧。”

她在武则天那茶都没喝上一口，就简单利落的聊了两句出来了，回到招摇阁，白梨萱就心事重重。

她回宫的时候早膳已经做好了，云中君也刚到，在饭桌上两个人默默无言的吃着饭，白梨萱吃到一半就没了胃口，放下了碗筷，用商量的语气跟云中君道，“今天陛下找我，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留在皇宫。”

她顿了顿，又强调了一句，“就是不让你再回云梦泽的意思。”

云中君好歹也把云梦泽看的那么重，她是不相信云中君会答应武则天的。

云中君听了她的话倒是动作一滞，他偏过头，看着白梨萱，一脸春风和煦的笑容，话音上挑，“哦？阿瑶是希望我留在皇宫，还是回云梦泽去？”

她本是奉了武则天的话来问他的意见，怎么反过来云中君还问到她头上了？

白梨萱的指尖微微颤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因为她不想让云中君留下来，可是她又怎么能直接说出来？这不是直接让他下不来台，谁又能保证他下不来台之后又会怎么对她？

白梨萱有些心虚，低着头，“我自然是希望你留下来的。”

毕竟云中君刚下来的时候她确实也问过他，如果这个时候还临时反悔，她就真的里外不是人。

云中君唇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他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在白梨萱有些惊异的目光中顺势握住了她的手，云中君把她的手放在唇边，说，“既然阿瑶想让我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吧。”

白梨萱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嘴唇动了动，怔愣道，“你……你不是说云梦泽不能没有你看守吗？”

云中君笑道，“是不能没有人看守，这件事我可以找云鸟去做，除非云梦泽实在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其实我也并不用回去的。”

云中君眼底的笑意有些凉薄，他没告诉白梨萱其实他只不过是习惯了云梦泽的生活，如果一定要在大陆上待着，也未尝不可。

至于前世那些紊乱的记忆，偶尔在晚上回云梦泽调息一下就可以了，那女帝就算要他帮忙也不会挑在晚上。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他尝过了小丫头的滋味，心也更记挂她了些，他其实前几天就决定，就一直在皇宫里陪着她，反正人的寿命那么短，耗到战争结束，他再带她回云梦泽是一样的。

白梨萱完全不能理解云中君的脑回路，尤其是他现在说的话直接把她所有要问的话和她自己的后路都堵死了。

白梨萱下午去跟武则天回话的时候，武则天激动的都要跟她行礼了，她却心思缥缈。

临走之前武则天告诉她深渊使者还有七天左右就要到了，让她到时候一定记得去祭天台，解开神兵的封印。

白梨萱记下了这话，却又为云中君突然就觉得待在皇宫一事感到不知所措。

她问了云中君要不要让武则天给他一个宫殿，她现在甚至都没有办法忍受云中君跟她在同一个屋檐下。

但是云中君笑着拒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