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车战战兢兢地坐在一旁,不敢动筷子也不敢说话,一则她才刚被宽恕,因为场面真的像结了冰一样,冷飕飕的。
这是一张大檀木的圆木桌子,桌子上满满的鸡鸭鱼肉,各种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冒着热气,香气四溢。
“我说你们真的是,天大的事就不能好好吃了饭再说嘛?”雨霖铃一个劲地吧唧着嘴巴,筷子已经在她手中左握右握轮了好几回了。
“好了好了,大家动筷吧!玄霜大人精心准备的佳肴,不吃就太浪费了!”兰儿招呼大家到道。
玄霜有些尴尬,站起身来,“各位,我还是那句话,我玄霜让兰儿姑娘陷入危险中,是我不对,但从始自终我都没有想过真的害兰儿姑娘,我若心存歹心,也断不会在这么明显的饭菜中下药。”
兰儿道,“大人,兰儿既是答应过你,便不会违背誓言,只不过……”
阿雪接道,“不如把你的故事告诉我们……”
玄霜遣散了下人,道,“其实,雪公子说得对,我确实是巫族的人,而且是巫族至高无上的血巫,可是,三万面前的大战,冲毁的怎么可能仅仅是六界的重新排列,魔冥两界二聚为一,神界为了顾忌自己,切断了与我们巫族的联系。”他有些哽咽,含着泪,“整整三万年呀!神族把我们抛弃了整整三万年呀!我们血巫之所以是巫族至高无上的一族,是因为我们可以连接人族和神族,几万年来,人族和巫族的信仰就是神,被神族眷顾是我们永远的追求。因为我们太弱小了,我们把神族当大树一样可以好好的依靠,可是,他们……”他眼里布满了血丝,怒气冲冲地指着天空,“就是他们,这群至高无上的神,为了他们的利益,弃我们多年来的情谊于不顾……”
兰儿道,“所以……你之前没有骗我……”
“是的,之前与兰儿姑娘说的绝无假话,只是……我还有个私心,并不是全都为了人族和巫族的仇恨……”玄霜顿了顿。
阿雪道,“和你之前梨香有关吧?”
玄霜道,“是的,梨香是当朝的公主,可是,几年前,患上了大病,太医也束手无策,我知道魔界圣灵宫的圣灵珠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所以才……”
雨霖铃叉着腰,怒道,“玄霜,我看你前面的话就是说着好看的,你一个巫族的人,除了你的巫术,还有什么可以值得去跟人家魔界拼命的?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天下百姓,你这摆明了就是怒发冲冠为红颜嘛!”
玄霜有些羞愧道,“雨姑娘,玄霜自认惭愧,我现在空无一身本事,天下苍生,江山社稷的事我的确是有心无力,纵然我希望神族不要抛弃我们,可除了埋怨别无它法;我对魔界恨之入骨,可是就算我如了魔界,拼个粉身碎骨,也难伤他们一根毫毛。而兰儿姑娘不一样,拯救苍生是姑娘一生的宿命……”
阿雪连忙道,“玄霜,你别在这儿妖言惑众……把事情都推在一个柔弱女子身上岂是一个男子汉所为。”
“雪公子,你当我妖言惑众也好,迷惑人心也罢,我想这些兰儿姑娘一定会越加清晰的……我玄霜只盼梨香公主安然无恙……”玄霜说完,行了个礼,踏出了门。
“兰儿……”阿雪咧咧嘴,笑道,“兰儿,你看……他就是说笑的,什么责任呀!他就是想让你帮他的忙给他取圣灵珠……”
兰儿微笑着,看了看阿雪,其实她知道,阿雪只是不想让她背负太多……可是骗得了所有人,唯独自己不会变,无缘无故自己一个凡人可以使出那样的力量?自己一个凡人凭什么可以和动物交谈?又到底是为什么她没办法看到人类受苦,看到百姓遭遇磨难……
“阿雪……你会支持我吗?”她不敢问,因为为了荒芜飘渺的感觉她要把他们所有人带进去……这是怎么她都做不到的……
兰儿回到房间,坐了许久……她在思考这些天发生的事,感觉不可思议……
“兰儿姐姐……”鬼车敲敲房门,“阿雪哥哥让我来看看你……”
“小丫头……你过来……”兰儿微笑着向门口招招手。
鬼车笑了笑,兴奋地跑过去,“兰儿姐姐,你给我起个名呗!我总不能总是叫鬼车鬼车的吧!万一吓着别人了呢?”她接着说,“阿雪哥哥给我起了一个……嘿嘿”
“哦?叫什么?说出来听听?”兰儿爱怜地拉她坐在自己身旁。
鬼车古灵精怪地偏着小脑袋,“他叫我小丫头……”
兰儿点点头,赞许道,“小丫头?”兰儿噗嗤一声笑了,这个不是和之前的没有什么区别吗?
鬼车像是早就料到,笑着说道,“兰儿姐姐,你多笑笑嘛!这样多好!我知道你在忧伤什么?圣灵珠救死扶伤确有其事,不过……现如今圣灵宫主已经回来了,你要想从他手上拿到,怕是……不过呢?阿雪哥哥说了,兰儿姐姐的一切确定我们都毫无条件支持你……”
“傻丫头……你阿雪哥哥呢?”兰儿揪着她的小辫。
鬼车嘻嘻笑道,“阿雪哥哥就在门外……”
阿雪倚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屋里的兰儿,一串翠绿的葡萄在他手上晃荡……
鬼车蹦蹦跳跳地走了出去,悄声对阿雪说道,“阿雪哥哥,接下来就看你咯!”
兰儿起身,“小丫头刚刚说了什么?”
阿雪撇嘴道,“秘密……”
“好哇!你们现在还有秘密了?”
阿雪拦过兰儿,低声说道,“兰儿不也有不肯跟我说的秘密吗?”
“阿雪……我不是……”
“好啦!我今天来不是听你认错的,给你送葡萄来的!”阿雪放开了兰儿,急忙打断道。
兰儿拽着阿雪的袖子,“阿雪……你会尊重我的决定吗?”
阿雪背对着兰儿,低声答道,“荆棘丛生,刀山火海都不怕!唯独……怕兰儿丢下我们!”
兰儿靠上前去,紧紧地从后方抱住他,温暖的,像他把自己抱在怀中一样,“阿雪……我们风雨同路,这次兰儿可像黏皮糖一样扯也扯不开了!”
怀中的人勾起一抹笑,一个转身把兰儿禁锢在怀,窗外的阳光洒了下来,阿雪俯下身子,温柔地亲吻着。他知道有些事避免不了,但是自己却可以选择和她一同面对。自己有能力去保护她,去帮助她,去爱她,就像她爱万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