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苏阳失眠了,他枕着手臂盯着天花板。回想着夏芊晨打的通电话时,骂他的那些话。
心想:难道自己做的真的太过分了?
但又想到,五年前夏芊晨不声不响的离开,甚至留下那么多伤人的话,又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一点儿都不过分了。
这才拿到哪,他只不过是把她丢在马路边,最后她还不是自己回家了。可她呢?留下一堆否认他们俩感情的话,然后就离开了北京。
那段时间他不吃不喝,甚至看到东西就想吐,差点儿就得了厌食症。
两相比较之下,他做的一点都不过分。穆苏阳这么在心里安慰自己。
第二天,夏芊晨被自己定的闹钟吵醒,脑袋迷迷糊糊的,撇眼看到床边有许多空啤酒瓶。
她关了闹钟之后,捂着脑袋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许多醉酒前的回忆慢慢的回拢。
她记得自己是因为受了委屈才喝酒的。喝酒前,还想了许多这五年里的事情,以及昨天下午和晚上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委屈,所以才破天荒的喝了酒。
夏芊晨定的第二个闹钟又准时响起,她直得从床上坐起来,脑袋疼的发胀,像是要爆掉。
心里瞬间升起了懒。心想:要不今天请个假,实在太难受了。
想着想着,她就点了拨号。然后下一秒,瞳孔放大,眼神收缩,心里七上八下。
“我昨天晚上给穆苏阳打电话啦!”夏芊晨咬起了自己的手指,浑身都透着不自在和森森寒意:“还是三通!天哪!我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夏芊晨轰的一声,脑袋炸了,自暴自弃的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又躺了回去。
自己刚在床上来回扭了两下,夏毅然就当当当地敲响了她的房门。
“干嘛?”夏芊晨语气里都带着‘我要死定了’。
“看你醉死了没有?还知不知道起来上班?”夏毅然冷冷酷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夏芊晨噌的一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打开房门问:“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喝醉了,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
夏毅然看见她这幅不修边幅的模样,立马把她推进了屋里,然后钻进了她的房间:“姐,你好歹收拾收拾再开门吧,我同学还在我屋里呢,万一出来了怎么办?”
“哎呀,先不说这些,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夏芊晨都快被急死了,光想想就觉得后怕。
夏毅然嘴角却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有点邪恶的,甚至八卦的笑:“我也特想知道你昨天晚上都干了啥?”
“啊?”夏芊晨疑惑。
夏毅然依旧保持着那样欠揍的笑:“我们就听到你屋里不停的传来塑料瓶子落地的声音,就知道你肯定在喝酒。然后,我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就听到你在和人打电话。好像说什么...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还有挺多,不过我忘了。到最后,你就开始数羊了,一直数一直数...姐,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这算是什么特殊情趣?”
“滚!”夏芊晨拿起枕头狠狠地抽了他一下:“今天都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夏毅然乖乖的出了屋:“姐,你不是小孩儿了,别忘了还得上班。”
“滚!”不提上班还好,一提上班夏芊晨更窝火。
酒后做了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段片儿就断片儿了,最可怕的是居然有人帮你回想。最最可怕的是,你回想起了之后,就要紧接着去面对那个人。天哪!夏芊晨犹豫着要不要请假?
她还在这边纠结,手机就响了。夏芊晨手忙脚乱的拿起手机一看,又是穆苏阳!
夏芊晨更加手足无措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清了清嗓子,接起了电话。
“喂...”
“今天不准迟到,晚上有一个重要的合作要谈,今天一天都要忙合同。”穆苏阳不带丝毫感情,冷冷的公式化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听到这样没有感情的声音,夏芊晨突然就冷静下来了。反正对方都没放在心上,那自己又何必放在心上。
夏芊晨一边这样安慰着自己,一边也同样冷冷的没有感情的回:“好的,但是我今天可能会迟到一会儿。”
“我已经在门口等你了,你是不会迟到的,十分钟之内出来。”穆苏阳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
“诶...”夏芊晨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都被堵了回去。
十分钟!二十分钟都不够她收拾的!
夏芊晨放下手机,就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自己。
当她站在镜子面前,涂上最后一点口红的时候,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
夏芊晨放下口红,拎起包就往外飞奔。
夏毅然从他的房间里探出脑袋:“姐,你慢着点儿。”
“滚!”夏芊晨即便这么匆忙,还是不忘了白他一眼。
夏芊晨气喘吁吁的站在车窗前,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打开车门。
“迟到了六分钟。”穆苏阳道。
夏芊晨连安全带都没来得及系,就连忙解释:“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穿着睡衣呢。我今天早晨起晚了,那个...”
“第一次不予追究,下一次再迟到,一分钟扣一百。”穆苏阳道。
夏芊晨虽然听到这次不追究,但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分钟一百呢!
“好的。”夏芊晨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夏芊晨本来是不晕车的,可因为昨天喝得太多,早晨起来头痛欲裂,这会儿就有点晕车了。总之就是很难受,怎么都不舒服。
穆苏阳从一旁拿出一盒绿绿的类似清凉霜一样的东西。
“涂上。”穆苏阳道。
夏芊晨接过来,疑惑的看着他。
“涂在太阳穴,鼻尖,嘴唇上下。”穆苏阳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这样说有点儿太关心她了,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我怕你吐在我的车上,赔不起,到时候又说我没良心。”
夏芊晨差点儿就咬到自己的舌头,满脸懊悔地打开瓶子,涂在了自己的太阳穴,鼻尖和嘴唇上下。心里腹诽:还真是记仇,自己这个助理做的也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