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第二天一早起来，走出屋子，冷空气扑面而来，草坪上蒙了细细的一层冰霜。

卢修斯说，“我开车送你去吧。”

德拉科点了点头，同意了，“好。”

卢修斯开着车，哈利也开了一辆，众人都去了。

“就送到这儿吧。”车子在山坡后面停下，德拉科下车，他扭头，看了一眼卢娜。

德拉科走到卢娜身边，又转过头对着众人开口“给我们点独处的时间。”众人点了点头，没有异议，背过身去，走的远了一些。

卢娜低着头，脸色在冷风里显得有些苍白。

她没看他，也没吭声，像之前的无数个时候一样的沉默着。

他们站在大片的胡杨林旁边，阳光穿过干枯的树枝，有些晃眼。

起风了。

德拉科抬头望了一眼灰白色的天空，他说“快下雪了，把围巾带好。”

卢娜没回应。

他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的近了一些，帮她整理好散开的围巾，然后把她搂进怀里“怎么不说话，昨天不是说好了吗？”

卢娜并没有多想什么，她低声道“好。”

她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心思飘浮不定，语气像扎了根，“我等你，你得回来。”

她说完就走，德拉科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拽回来，“卢娜...”

“德拉科，别说告别的话。”她打断，睫毛不停地颤抖着，最后冷静下来，又重复了一遍“别说告别的话。”

德拉科心口泛酸。他感觉得到卢娜纤细的手腕在颤抖，心软得一塌糊涂，人却笑了。

他抚摸着卢娜冰凉的手背，仔细的瞧了瞧她的模样，将她刻进心里，说，“卢娜，你对我没信心？”

卢娜抬头，撞上他灰色的眼睛，冷静且沉着，能给人无尽的力量。

她摇了摇头，开口，“不是，但也会担心。”

他思虑周全，准备充分，可是架不住有万一。

德拉科喉咙一紧，有些难受，“卢娜。”

“嗯？”卢娜应着。

“卢娜。”德拉科又叫了一声。

“我在，你说啊。”卢娜看着他的眼睛。

“如果有一天我不告而别，你得原谅我。”德拉科想起了在花园里的那个夜晚。

卢娜盯着他，眼眶发红，她懂了。他看着她发红的双眼，他知道她懂了。

她终究把眼泪压下去，任冷风驱散眼里的水雾。

他把她搂进怀里，左手把她的脸捂在自己的怀里，用另一只手，做着她看不到的动作，他把自己的魔杖从兜里抽了出来，放进了她宽松的大衣口袋里。

“德拉科。”是父亲在叫他。

“他们来了。”哈利也开口。

卢娜听着这一声声催促，推开德拉科，别过头去，眼眶再次泛红。

德拉科看在眼里，笑了笑，抬手去摸她金色的头发，摸着摸着，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了，“等着我。”

分道扬镳，不知前路。坎坷祸福，各自珍重。他没再多说，拍拍卢娜的肩膀，转身离开。

“德拉科。”卢娜叫他。

“嗯？”德拉科回头。

风吹着她柔软的发丝在飞，她平静异常，认真的在说一个承诺，“如果你走了，我也会走。”

德拉科的心头一阵滚烫，又交替一阵冰凉。“卢娜——”他不是不知道危险，但他的选择更加坚定。

他想说什么，但是须臾间她又启唇“没准儿也不会，未来的事儿谁知道呢？”

淡淡的挑衅与不屑，一如初见。

德拉科忽然就笑了，他不是不知道危险，却选择更加坚定。

他低下头，目光与她平齐，眼神如同以前很多次一样，似乎要把她看进灵魂里，“好姑娘，你就往前走，别回头。”

她回应一个笑容，“好，你放心。”

她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铠甲。

德拉科望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德拉科想吻她，但他没有。他笑着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卢娜在冷风里立了一秒钟，冷静而决然的转身，她靠在车上，把手摸进兜里掏烟。被一个不属于她的东西吸引了目光，她低下头去，随即变得失去理智。

接二连三的枪声响起，她狂奔出去，冲下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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