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皱了皱眉,又施法设了一道结界,这才对我道:“子衿,你还记得曾有人避过了你的梦灵珠设下的虚境偷偷潜入我的璇玑宫留下我娘亲的画像吗?”
我轻哼一声,道:“我们不是已经知道是水神干得了吗?”
润玉摇了摇头道:“不是水神,但的确与水神有关!”
我心下一惊,连忙追问道:“水神师承上清天,能有这本事也说得过去,竟然还有别人也有这么大的本事?”
润玉一脸凝重的望着我道:“我私下向你父帝求教过此事,他告诉我上清天斗母元君处存有一本记载各种邪术、禁术的书,名为《梦陀经》!想来水神应是看过此书,只要他看过便可修炼这些术法,亦可将这些术法教于他人,因而我们仅仅防着水神是不够的,你的控梦术并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你定不能掉以轻心,亦不可擅自行动,无论如何都要与我商量以后再做决定,若事态严重,我们还得去冥界寻你父帝,明白吗?”
润玉的话让我的心沉了又沉,眉头紧锁道:“看来我们的麻烦比预想中的更多,往后我们必得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润玉握上我的手,安抚我道:“若是没有天后之死,现下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定不会让你伤到分毫!”
翌日,九重天。
聚散无常,落叶安知花开日;生死有命,荣枯终归根先知。
我曾随母后一同来此赴天后寿延,而今却又随润玉一同来此赴天后丧宴。
因着天后之爱子因“痛失亲母而悲伤过度卧床不起”,此次丧宴便由长子润玉负责。
润玉素来朴素节俭,因而此次天后丧宴亦是一切从简,不比往日。
然丧宴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又是天界天后的丧宴,众仙家也不敢如往日般吃喝畅聊,一个个都丧着张黑脸,强忍泪意,吃不下饮不进,个别个的仙家更是夸张不已,干脆哭摊在殿上需仙侍搀扶才可离去,更有甚者干脆哭晕过去让仙侍们抬回府去。
我冷眼旁观,心下鄙夷不已。
润玉倒是全程以礼相待,真正做到让人无可指摘的地步。
忙活了一整天,前来吊唁的众仙家总算是全部散去了,可惜了,这上首还有一位——天帝没走呢!他不走,我们也不能走啊!
天帝红着眼眶,颤巍巍地向润玉与我走来,至我们身前时虚弱的险些跌倒,润玉虚扶一把,“父帝,母神已经不在了,望父帝保重龙体,莫要让母神身归天地仍心有不安啊!”
天帝太徽将手撑在润玉的臂上,又看了看我道:“润玉,惜取眼前人啊!万莫到了为父这时候,才知其珍贵啊!”
润玉如以往一般冷静而沉着的点了点头道:“润玉谨遵父帝教诲!”
我则暗自腹诽,先前可真是错怪那些仙神了呀,最厉害的明明是天帝太徽啊!瞧他这副样子,悲痛到连眼泪都哭不出来,整个人一下子去了大半条命,精气神全没了,甚至大彻大悟到犹知往事不可追,只怕悲剧再重演,仿佛临终前对儿子的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就怕孩子重蹈覆辙!这副痴情模样只怕是当年追嫂子的时候都比不上吧?
太徽似是不满我的一语不发,又强撑着精神气若游丝道:“子衿啊,往后,你也要好好对待润玉啊……”
话毕,太徽竟往后一仰,若不是润玉眼疾手快,他就要载到在地了!
润玉一边支撑着天帝太徽,一边向仙侍们吩咐道:“还不快去寻岐黄仙倌!”
仙侍们应声而去。
我则去到一边斟了杯茶,又走回到润玉及天帝太徽身边,乖巧道:“舅舅,先喝口茶缓一缓,岐黄仙倌马上就到了!”
我将茶盏送至天帝太徽嘴边,却不经意间瞧见了一丝绿光一闪而过,我不确定是否是自己看错了,因而也没有问出口,只将此事暂放心间,打算回头再与润玉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