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

不一会儿便有侍女来禀报，说是大太太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席面要开了，请各位小姐入席用膳。梁茵见状便把各位小姐带到用膳的花厅里，在路上的时候几次想去和顾娴说话，可偏偏顾娴默默到人群后面去，梁茵瞧着实在是没机会，便放弃了。

“阿姊，今日是怎么了，我瞧你眼睛都红了，莫非真的是身子不爽。”蓉姐儿看着顾娴问道。顾娴便回答说“我无事，妹妹无需多虑，确实是身体不大舒服。”便也牵着蓉姐儿的手，一句话都不说。蓉姐儿看着她一言不发，实在是问不出什么话，便把此事放在一边。

席面上也没什么太大的事情发生，都是亲戚连亲戚哪会给别人找麻烦，就连朱语都是守礼很多。朱语，宴席在各家小姐的话语声中推上高潮。高氏瞧着朱语今日实在是急于表现，现在已经第二次敬酒了，偏偏那朱夫人像是没瞧见一样，和别家夫人在那里说着城外哪处寺庙比较灵验，高氏实在没办法，受了这杯酒。

转头过去就看见顾娴坐着那里闷闷不乐的样子，似乎是兴致不高，便对她说“顾姑娘可是累了，瞧着面前的饭食都没用多少，莫不是不和胃口，要不我让丫头们给你拿点糕点垫垫肚子吧。观棋，你去把厨房好吃的糕点都拿些来，也请各位夫人小姐们尝尝。”

顾娴根本没想到高氏会在这个时候提到她名字，她成了这席面的焦点，若是平时她还可以游刃有余的谢礼，可今日实在让她浑身不自在。她站起来说“多谢夫人好意，顾娴今日和众位小姐一同赏花，梁小姐怕饿着我们，也拿了好些糕点出来，我瞧糕点实在好看，便多吃了两口，是有些积食了。”

朱语看见对她不冷不热的高氏对这顾娴却是如此贴心，心中便有些不爽，低声说了句说“武将家的就是粗鲁，没见过世面似的，两块糕点就给打发了。”朱语自认为是小声，可这声音却是传到了旁边众位官家夫人小姐耳朵中，众人眼色也变得不好起来，这席位上又有多少人是文臣出身呢，又有多少人当初是在武将的护佑下度过一劫的呢，文臣武将哪有那么多区别。不都是为官家卖命的嘛。

席面结束了各回各家，邵氏今日没来赴梁家的席，顾娴自是要与蓉姐儿她们一起的，回去的时候顾娴和蓉姐儿坐在明兰两边，明兰瞧着两姐妹今日兴致都不高，不似平常在马车里还叽叽喳喳的。可两个孩子不说，她也不问。等回到顾府，顾娴让桂枝遣丫头去邵氏哪儿报个平安，主仆二人就直接回到院子里。

桂枝今日是清楚的知道梁家公子与自己小家说的那些话的，在她心中有情本就是应该直接说出来的，不过梁公子确实是唐突了些，可小姐不应该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

桂枝把顾娴扶进卧房，跪下来说：“小姐，奴婢斗胆，说句惹恼小姐的话今日梁公子虽说是唐突无礼了些，可他今日一番话若是出自真心，那也可以算是性情中人了。小姐平时就教导奴婢们说是 女子虽说是要受规矩，可守规矩是为了保护我们自个儿，不是为了禁锢自个的思想的。小姐守礼觉得梁家公子无礼，可若是以情感来看，梁公子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思想而已。”

顾娴把她扶起来，问“你莫不是觉得我小题大做，你知道他今日说的话若是传出去了，我可是要被人耻笑的，连着顾家的名声也讨不了好的。”

桂枝看着她“奴婢并非说是小姐小题大做，而是让小姐不要过于忧心，不要把自己的心思圈在规矩里。小姐若是无心梁公子，那今日的话对小姐来说不过犹如耳边风，吹吹就散了。但小姐心悦梁公子就更不该受规矩禁锢，感情本就不该强迫。”

顾娴笑了笑“是我钻牛角尖了，当初我用来教导你们的话，没想到今日用在我身上了。我是自愧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