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又醒了

女生们乘坐校内大巴到宿舍楼下。

季盈盈喝醉之后对自己的力气毫不掩饰，背起池澈就走，姚素时在后面小跑跟着，没跑几步被凌乔拽回来。“你傻呀，不走电梯？”

姚素时如梦初醒，指着远去爬楼梯的季盈盈，嗫嚅道：“那她……”

“她精力旺盛，随她去吧。”

凌乔和姚素时回到寝室时，季盈盈和池澈正一脸痴呆地望着门口。凌乔淡定地掏出钥匙开门，嘴里碎碎念着：“跑这么快有什么用啊？还不是要等我开门？”

女生们累得够呛，洗漱后熄灯，各自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不知过去多久，池澈突然感叹一句：“我们四个终于又聚在一起夜聊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上个学期吧。”

“这个学期也结束了。”

“再过一年半，我们就要分开了。”

池澈喃喃道：“我会想你们的。”

没有人附和她。只有季盈盈在问：“包括我吗？”

“嗯。”池澈毫不犹豫地回答。

得到肯定答案，季盈盈心满意足地露出微笑。

凌乔说：“我也会想你们的。”她扭头看向斜对面床铺，低低地说：“季盈盈，对不起。”季盈盈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她只好继续说下去，把心里话都倾吐干净：“我也是最近才发现，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我对身边人都关心太少。我想过去的某一刻，我一定有办法阻止这一切发生，可我视而不见，如今，这段友情无论如何也无法挽回，我终于失去你了。”

季盈盈一瞬间觉得很委屈，如果此时此刻她还是人类，一定会放声大哭，可是，血族的感情终究是淡漠了一些。

“莫名其妙，”季盈盈如此评价道，“你能不能直奔主题？”

凌乔哑声说：“我希望你不要恨我。”

季盈盈笑了，“还轮不到你，我现在只恨一个人。”

“凌永桦？”

“是。”季盈盈毫不隐瞒，声音森冷地说：“不过，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也没剩下多少时间让我恨了。”

平心而论，凌乔对这个父亲没什么感情，但当面听到别人说爸爸的坏话，还是有点刺耳。

一边的池澈悠悠说道：“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姚素时一声不吭，假装熟睡。

凌乔问出睡前的最后一句：“季盈盈，你今晚真的喝醉了吗？”

季盈盈翻过身去，敷衍道：“醉了。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