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这次，我是真的不行了，不要再耗费你们的灵力了。”

这是李挽歌在人间历劫时对弟弟李珏和挚爱之人蓝忘机最后说的话，她的脸色苍白，望着不夜天被鲜血染得通红的天空，瞳孔中映出所有人的死相，却独独没有她所念所想之人的。

她靠在李珏的怀里，微微抬手想要去摸蓝忘机的脸颊，但是却是再也撑不下去了，在半空中坠落，那双琉璃色的眸子清澈至极，倒映着她慢慢地闭上眼睛，虚弱无比的模样。

蓝忘机痛苦至极，但是李挽歌却是再也感觉不到了。

李挽歌死后不同于他人，她死后没有任何知觉，走到一眼望不到头的忘川，在其中被不少亡魂吞噬，看到了她曾经的仇人，她的亲人，却莫名觉得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

好像，她们本就是一体。

谁是谁残缺的那一部分，都说不定。

后来，好似有人将她带了回去，用灵力安抚她的躁动不安，其灵力的来源不一，有许多人都在为她输送灵力，让她慢慢好转。

这次，她再次睁开了眼睛，得见天日，却想的、念的是蓝湛，蓝忘机。

可这里，所见之景，她很是陌生，但却有一种从骨子里就觉着的熟悉。

帷幕被一只手指轻轻挑起，修长而又白皙，她看着帷幕被挂了起来，目光落在一身白衣的青年上面，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像极了她那个逝世多年的兄长，李琚。

但这个青年却与之不同，周身泛着灵晕，她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身上的威压，那双眸子很是深邃，皮肤雪白，唇点而朱。

他不是李琚，只是长得像而已。

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迷茫，“请问公子，你是？”

青年眯起眼睛，道：“挽歌，你失忆了？”

李挽歌顿了顿，撑起身来却又看到青年身后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但却又有些陌生，再看到白衣青年时，出声试探着唤道：“阿兄？”

润玉叹息道：“倒是长大了不少，谨慎了。”

言澈：“……”

言澈无语，只想跳到润玉的头上蹦哒，喊道：“废话！你死了之后也不看她经历了什么！”

不同于言澈的想法，李挽歌依旧是满心疑惑，在润玉面前没有丝毫的防备，又见在场的都不是什么外人，打过招呼后便将自己的所思所想都说了出来。

“阿兄，这里是？”

润玉道：“九重天上的天行洲。”

李挽歌蹙眉，道：“九重天？”

润玉弯了弯唇，非常有耐心地为她解答着：“就是飘在天上的，你在人间是修真界，修士修到一定程度上就会飞升成仙。”

“而我，便是仙。”

李挽歌仍然蹙着眉头，“可你不是……”

不是已经在那场灭门惨案中死了吗？

随后她很快就有了一个猜想，“阿兄你本就是仙，包括舅舅、明哲和琳琅，你们本就是仙，而人间不过是一场历劫？”

旭凤笑若春风，拂了拂衣袖，道：“聪明，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