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青春有遗憾吗?
一句没说口的告白也好,
一封没递出的情书也好,
一次蓄谋已久的遇见也好,
一次转瞬即逝的勇敢也好,
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就结束了。
我和他之间,就是这样,经历了以上种种,最后落了个擦肩而过的结局。
所谓错过,到底是谁的错呢?
我记不清那年夏天下了几场大雨,
也记不清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模糊的过去,
只有他在模糊里逐渐清晰,
我还能想起他叫我名字的声音。
唉,终究还是没能忘了他。
升入高一时没有太多喜悦,因为是已经猜中了的结局,一点惊喜都没有。
报名注册,一切都很顺利。
我拎着行李上了宿舍楼,挑了个喜欢的床位,铺好被褥。
我站在窗前,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我那时也不知道,会遇见他。
那个叫吴世勋的男生,占满了我一大半的青春。
你一定会跟一个人不期而遇,
你们相遇的距离,
是一前一后走进班级,
他写下“吴世勋”
我写下“池落”
这是我们的相遇。
我多想让我们之间止步于此。
我们两个不费吹灰之力的考进培优班,共同开启了高中生活。
整整一年,我们之间的话题只有学习而已。
我不能否认他长得很帅,也不能否认喜欢他的人很多,这些肉眼可见的事,应该不会只有我能关注到吧。
他在教室里沉静内敛,
在球场上活力无限,
所谓劳逸结合应该就是他这样吧,
我很少看他打球,他也从来不缺送水的女生,
我每次路过球场,欢呼声最高的地方,巡声而去一定能看到他的身影。
高二文理分科,我们不再是一个班,隔了一面墙。
分班以后楼梯拐角第一次遇见,他叫我的名字。
“池落。”
我们简单攀谈几句,各自离开。
我那时不反感他,但也并不喜欢他。
我时常抱着作业路过他的教室,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总会看向我,目光短短相撞,避开视线。
分班以后再也没有交集,我们在各自的轨道上徐徐前行。
高二的下班学期的最后一个月的某一天,那一天阴沉沉的,仿佛预示着什么事的发生。
下课铃响,校园里逐渐喧嚣,每个人都猜测这着场什么时候降临。
后来起风了,五楼有个女生翻过护栏一跃而下,她落地之前,有只手捂住了我的眼。
我听见“嘭”的一声,一个生命就这样消失了。
校园里一下子安静,然后尖叫声响起,关键时刻上课铃响了,大家被老师赶回教室。
我转身以后那只手才离开,是吴世勋。
我没有回头,直接回了教室。
我庆幸我没有目睹一场鲜血淋漓,
大雨如期而至,什么都没了。
没人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什么解决的,后来学校里开了心理健康教育课。
我很想知道,究竟多大的压力,才能让人放弃生命。
但我希望不会有第二次发生。
从此以后,才是我们熟悉的开始,
他为那天的鲁莽跟我道歉,
我却谢谢他,问及原因,
他说:“怕你承受不住,这样的事也许会是一辈子的阴影。”
相识两年,我们终于聊了学习之外的事。
那时我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在我心里扎了细细地根,
更没意识到他看向我的时候,眼睛里不一样的情愫。
高三的第一个月,我父母离婚了,他们在家里大吵大闹就好像我不存在一样。
我若无其事的从他们面前走了一趟又一趟,直到他们各自收拾了行李,这个家就剩下了我自己。
借酒消愁根本就是谬论,这种苦涩的液体除了麻痹神经甚至引发胃痛以外根本毫无用处。
他闯进我家的时候,我刚好喝完最后一瓶酒,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扯着苦涩的笑容,问他怎么来了。
他扶我去了房间,我胡言乱语分不清真话醉话,眼睛迷离看不清他的脸,我喋喋不休的样子一定让他很无奈。
所以他用最直接简单的方式堵住了我的嘴。
那个吻,青涩短暂。
醉了一次,像是死了一场,胃里的疼痛,让我懊悔不已。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再也不要喝酒了。
回到学校以后我还是池落。
他来找我的次数越来越多,为了避开老师的视线,我总刻意疏离,
是我不想给自己和他找麻烦。
高三越来越忙,见面也越来越少,我们交流的媒介变成了手机,成千上百短信是我们的回忆。
真正意识到喜欢,是在一本无名的杂志里看了一套里,也许没有客观理论依据,但条条皆中。
他的名字变得清晰,他的身影变得显眼。
这个时候,我不能乱,孰轻孰重我分的清,我压下喜欢,埋头学习。
把不该有的情绪全部留到高考以后。
毕业前的最后一次狂欢,是晚会,大家在黑板上写下了永无归期的请假条,精心布置了教室,满桌子的零食。
唱歌,玩游戏,高中三年即将结束。
我偷偷溜了出去,在楼梯口遇到了他,他站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我的班级。
“你怎么在这?”
“路过…”
“哦,好吧。”
关于喜欢,只字未提。
那个时候他的口袋装着一封情书,收信人叫池落。
甚至遇见都是蓄谋已久,他在等我。
分别之前,我开口,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重新组织了语言。
“吴世勋,高考加油。”
原本的一点勇敢全部消失殆尽。
“池落,你也是。”
高考之后,我丢了手机和所有的回忆,可我记得那十一位数字。
倒背如流,却不敢打给他,算了吧。
从此我失去了他的一切消息。
一年后的同学聚会,我没参加。
有个人辗转要到了我的联系方式,他用几千文字,讲述了吴世勋的喜欢。
末了,他说了一句,他现在很好。
所以,我不便打扰。
我甚至怪他,明明没了可能,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那封情书的内容只有一句话。
“池落,我想和你走完下半生。”
我们都不够勇敢,胆小如鼠,连句喜欢都说不出口。
有句话说:“人的听觉是最开始失忆的,也就是说,如果你忘记一个人,是从想不起他的声音开始的”
可是过了这么久我依然记得他的声音。
我们之间的所有平平无奇,没有刻骨铭心,也没有颠肺流离,空留念念不忘,未有回响。
我曾经觉得喜欢一个人说不出口最难过,
可我现在觉得,想要忘记一个人,他却根植于你的记忆深处才最难过。
我们欠彼此一句喜欢,
欠自己一个结果。
我们之间就这样错过了。
所谓错过,错了,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