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 番外

谢陆（T）我有过两次重生，一次是在我十二岁那年……

……（以下旁白为谢陆的视角）……

还记得，我第一次摸枪，是十岁的时候。每年暑假，我都会被送去爷爷家，直到快开学了父亲才会接我回去。可在爷爷家的日子，才是我一年中最快乐的时光。爷爷会陪我玩儿，会做好多好吃的给我，还会给我讲故事……

爷爷有打猎的习惯，以往总说我年纪太小，不带我去。有一次，他终于肯带我一起去了。

小谢陆爷爷，我们是用真枪吗？

万能路人爷爷：傻小子，哪有什么真枪，气枪就差不多咯！

虽然是气枪，但那也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射击。

爷爷教我怎么开枪、怎么找猎物、怎么抓准时机。刚开头的那几枪打得全无章法，枪枪落空。可经过爷爷的一番点拨，我很快掌握住了技巧。我学着爷爷样子，摆出一副老猎手的姿态，试着开了几枪，终于能有一枪打中了。慢慢的，我越来越上手，十枪里有八枪命中。

爷爷也有些惊讶，随后大笑着说道。

万能路人爷爷：我们家陆陆，竟然是个天生的神枪手！

爷爷很高兴，他本就是个出色的老猎手，看到孙子有如此天赋，也不管我才第一次摸枪，就一股脑的把自己的全部经验和技巧都说给我听。我安静地听着爷爷说话，默默的记在心里。

打猎打累了，我们就躺在竹席上。那时，爷爷满怀欣喜地对我说：

万能路人爷爷：陆陆，这次爷爷送你回去，就跟你爸妈说，让他们送你去练射击。村头的老赵家呀，就有个孙子在体校练射击特长生，以后练好了，就可以进部队、当警察、参加奥运会，一辈子都不用愁。

小谢陆真的吗！

万能路人爷爷：哈哈，当然是真的啦！爷爷保证。

那晚，我高兴得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站在奥运会上的画面。那是我的第一个梦想，燃烧了我所有的热血与渴望。

直到它，被无情的现实轻而易举地击碎。

万能路人谢父：别开玩笑了！我哪儿有钱送他去学特长？有书读就不错了！我还指望他高中毕业以后去挣钱呢！

万能路人爷爷：可陆陆是个天生的……

万能路人谢父：爸，你就别管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父亲的态度很坚决。其实我早该知道，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只是想养个挣钱的工具罢了。但这，并没有阻止我对枪的热爱。

父亲把爷爷赶回老家后，我又回到了那个，可以称为炼狱的家。

家里总是很吵，父亲和母亲经常吵架。父亲总怀疑母亲在外边有人。当时我的年纪虽小，可并不代表我不懂周围人的闲言碎语，他们都说我不是父亲亲生的，父亲也这么觉得，有时候连我自己也会有这样的怀疑。

父亲有严重酗酒的习惯，一喝酒就发疯，还会动手打人。母亲被他殴打了无数次，身上伤痕累累。有时候我看不过眼，想帮帮母亲，他就会连我一起打。木衣架和拖把杆打在身上时可真疼啊……我没敢告诉任何人，连爷爷也没有。

后来，母亲也受不了了，她抛下我一个人，离开了这个家。自此，父亲变本加厉，无心工作，成天酗酒，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困难了。

每次放学时，我都是最后一个回家的。走回家时，我会故意走得很慢，因为我不想太早回家。有时，我甚至想离家出走，可我根本无处可去。

有一次，他又打我了，我终于受不了了。我打开家门，就拔腿往外跑。那时是冬至，天气很冷、很冷。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街上没什么人，因为大家都回家团圆去了，只有我像一个流浪汉一样无人问津。

晃悠了一会儿后，我发现街上还有个看着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她衣着整洁，穿的鞋子是新买的，而且还很合脚，看起来不像是这里的人。我很疑惑，这样的人，在冬至这个节日，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这里靠近贫民窟，治安很不好，经常发生斗殴、盗窃、拐卖等案子。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大胆，敢在大晚上跑来这里？

我放心不下，悄悄留意着这个女孩。突然，静僻的小径里传来女童的声音，还有物品掉落的声响。我立即上前看看，是刚才的女孩，她被一个男人抓住了。可是力量悬殊，我不能正面硬刚。我拿起散落在地上的棍子，偷偷绕到男人身后，趁其不备，一棍子重重打在他的后脑勺上。在他松开女孩的瞬间，我马上抓住她的手，向外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女孩跑不动了，我们才停下。这时，我才看清她的样子。这大概，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她的眼珠子很黑，像是藏了很多秘密似的，看起来心事重重。她冲我莞尔一笑，向我道谢。她的名字叫贝柯梦，算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吧！我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可能也跟我一样，想逃离着什么吧？我只是静静地送她回家。

我本来以为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转头便会忘记彼此。却不想，有一天我又在那条街上，遇见了她。

小谢陆你怎么还敢一个人到这里来？不怕又在遇到危险吗？

小柯梦我是来找你的，没想到你真的在这儿。

小谢陆找我？找我干什么？

小柯梦当然是来报答你的啊！

小谢陆不用了吧，举手之劳而已。

小柯梦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吃东西。

小谢陆诶……

她拉着我来到一间零食铺，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的零食、糖果、饼干等等，都是我从来没有吃过的。只见她买了一堆甜食，选了一张靠窗的小圆桌坐下。

小柯梦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拿吧！

我看着桌上满满一包的零食，愣了愣。

像是看穿我的心思，她将一个波板糖塞到我手中。

小柯梦这个好吃，你试试看。

小谢陆好甜……

小柯梦我老师说，吃甜食能让心情变好，因为糖分能使大脑分泌多巴胺，最后刺激神经，使人产生亢奋的感觉。

小谢陆……

小柯梦简单来说就是，吃甜的可以让人开心起来，这样就可以暂时忘记那些烦恼和痛苦吧……

我似懂非懂，但也觉得是个不错的建议。我静静地吃着这些甜品，试图以此来麻痹生活的苦痛。

后来，她又跟我说了些话，听起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我并没有打断她的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因为我知道，她只是太寂寞了。

小柯梦你是住在那里附近吗？

小柯梦以后我来找你说话好不好？

小谢陆啊？为什么？

小谢陆你……不嫌我脏吗？

她却看着我的眼睛，轻笑了一声。那个笑容很甜，比那些糖果还甜。

小柯梦你的眼睛很干净。

小柯梦虽然你的话少，可我总觉得你好像能够理解我。

后来，我偶尔会在那条街上遇到她。我们会聊聊天，吃点东西。我们从不向对方说出自己的秘密，可我们都能理解彼此的心情。我们算不上很要好朋友，却是对方独特的一个存在。于我而言，她应该是我那段痛苦生活中，唯一一点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