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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涛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连忙咳嗽一声掩饰。

杨天显然没预料到秦明的反应，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歪在林涛身上的秦明，张了几次口什么也没说出来。

秦明很少显露情绪，谈恋爱的时候也是，他看起来冷静又有涵养。

这句话从秦明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十二分的违和。

“那啥，没事儿，老秦喝醉了，我送他回去吧，不麻烦了。”林涛仍然想笑，他拽着秦明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秦明整整齐齐的背头乱得一塌糊涂，林涛上了车终于哈哈笑起来，他捏住秦明的脸颊肉往旁边扯了扯，“骂起人来还挺可爱。”

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通过后视镜看看他们，林涛报了地址，他才问，“喝多了？”

“嗯，他喝多了。”

司机开着车，“这世道你们俩……不容易。”他叹口气，“小伙子坚持住啊。”

林涛没听明白，他啊了一声，司机师傅略显沧桑，他把车开得稳，看起来很有故事。

林涛莫名其妙，他呼噜一把秦明的头发，拽着他的胳膊让他坐好，秦明还挺清醒，但林涛觉得他醉了，他就想醉下去。

他俩太熟悉，林涛知道新来的法医是秦明时破天荒没抓着为数不多的时间睡觉，他忙着逗弄秦明，给他发一条又一条匿名消息，秦明总是不怎么喝水，逮着咖啡就灌，林涛就往办公室里买大兜的苹果，每天洗好了往秦明手里塞。

林涛一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是我朋友啊，是我兄弟。

李大宝问过，“林涛你怎么想的啊，人家秦科长都有男朋友了。”

林涛相信自己是24K纯直男。

“注意安全。”林涛扶秦明下车时司机特地把前车窗摇下来，轻声嘱咐，“小伙子，把措施做好。”

林涛一头雾水，但更紧要的是怎么把秦明家的门打开。

秦明不开门，就直挺挺的站着，刘海也掉下来，显得格外稚嫩懵懂。

“老秦？老秦你钥匙放哪儿了？”林涛一只手揽着秦明，另外一只手往他西装裤兜里伸，“放兜里没？”一个没摸着他就去摸另外一个，天气暖和，秦明穿了单裤，他摸来摸去就免不了磕着碰着，秦明一颤，林涛就连忙把手抽出来，“那个，我，我就是找钥匙……”没人搭理他，林涛自言自语着又去摸他的西装外套，“放上衣兜了？”

还是没有。

“哎我说老秦。”林涛手臂发酸，他腾出手挠挠脑袋，“这怎么比搜查还难！”

秦明钥匙都放在内兜，自己裁的西装，他特地做的宽松些，好遮住隆起来的胸乳，内兜稍微往下，装上东西，胸腰差会看起来小一些。

秦明眯着眼睛看林涛，他把西装外套往下拽。

“你干嘛，老秦你别脱衣服啊。”

俩人一个往上穿一个往下拽，到底是刑警队长怕伤到醉鬼没敢使劲儿，外套落在地上，啪嗒一声。

得，钥匙摔出来了。

林涛哭笑不得，他把钥匙捡起来试探着往钥匙孔里插。

“球赛。”

“球什么赛。”秦明家林涛挺熟，于是半拽着秦明就往卧室去，“走，睡觉去。”

秦明也觉得林涛过于温柔，他不是没想过，林涛对自己太柔软了，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情感。

他知道林涛分手了。

秦明其实对于感情没有特别清醒的认知，他日渐在相处中觉得林涛不一样。

林涛试图把秦明放到床上，奈何他不配合，死死拽着林涛外套不松手。

“老秦，老秦你先松手。”

“哎别拽。”

林涛索性把外套脱下来塞到秦明怀里，又把秦明锃光瓦亮的皮鞋拉下来。

秦明悄悄看他，他脸上又是无奈又是担心。

秦科长心里其实藏了不可言说的糟糕，还有成长中不磊落也不正当的挣扎，于是他扑到林涛身上，两人咕咚一声从床上栽到床下。

林涛摔得眼冒金星，他哎呦一声才去看趴在自个儿身上的秦明，秦明扯着他打底短袖的衣领子，一边扯一边盯着他看。

“老秦你干嘛？”

刺啦一声，林队长不太结实的短袖领子直接开到了肩膀。

“我去！”

秦明凑上来，跟他嘴唇贴着嘴唇，林涛动也不敢动，就直愣愣的看他。

林涛突然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手足无措，脸涨的通红，他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气氛太好，什么也不该说。

“林涛。”

秦明就贴着他嘴唇说话，温热的气息洒在林涛脸上带着微微酒精味儿。

“林涛。”

他念叨两声，毫无征兆的哭出声来。

“老秦，老秦你……”林涛胳膊环过来拍拍秦明后背，他不知道秦明想到什么，但人哭了，总得先哄好。

他自己先坐起来，把秦明搂好，两个人就在地板上搂成一团。

“你哭什么，你想啊……失恋了没什么大不了，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活人有的是，杨天，杨天也算不上多好。”林涛不知道怎么的就冒出来一句，“杨天不行，你找我啊，咱俩多配。”

他想做个英姿飒爽的动作，奈何他衣领子都快咧到胳肢窝，实在不是很好看。

“刑警跟法医，绝配，而且我还这么了解你，咱俩多好。”

“你之前不是说同行结合失败率高达百分之六十五吗，没事啊，咱们俩指定是那百分之五。”

林涛低头看看秦明的脸，他不再流眼泪，把头搁在林涛肩膀上，像是睡着了。

“这家伙。”林涛抹抹秦明脸上泪痕，半抱半扶着把他放到床上。

行了，还把自个儿搭进去了。

林涛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说出来了，心里反而踏实很多，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打脸，不直就不直了呗。

他把鞋踢踏下去，自己窜上床把秦明抱在怀里。

杨天还来找过秦明一次，他手里抱着鲜花，依然开着那辆价值不菲的车。

秦明站在他面前，林涛就在他身边。

“祝你幸福。”

杨天把花往秦明手里塞，秦明没接，就任由那花摔到地上。

说什么祝你幸福，你跟我在一块才最幸福。

林涛瞅瞅左右没人，就拽着秦明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