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重身

一

龙番警局林队长最近颇为苦恼。

他发现他们局的秦科长好像有两幅面孔。

二

秦明总觉得林涛最近有点奇怪。

他跟往常不大一样，往日他动不动就往自己办公室里跑，什么苹果小零食兜里一掏一大把。

“哎林涛！你怎么不给秦科长带苹果啦？”李大宝心直口快，问的毫不犹豫，“你不给他带，我的零食也没有了。”李大宝经常分走林涛带的大部分零食，长此以往，小姑娘自己掏钱买零食的时候总觉得心疼。

“你干嘛去，哎！”

林涛脚下生风走得飞快，悄悄看秦明又跟他碰上眼神儿，左脚拌右脚踉跄一下差点摔

“他怎么了？”李大宝挺纳闷儿，“现在有案子吗？”

秦明摇摇头，示意李大宝坐下。

“奇怪……”李大宝看看桌子上堆叠的档案，又叹口气。

三

林涛从猫眼儿里看外面的人。

敲门声不紧不慢，响了三声后又响三声。

敲门的人一定认真且严谨。

林队长在门里抓耳挠腮，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把门打开。

他觉得哪里不太对。

门外站着的人西装笔挺。

“老秦你怎么又来了。”林涛叹口气，还是把门让开请他进来，“今天来有什么事儿？”秦明接连来了好些天，老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今天是‘你怎么没理我’，明天是‘我的苹果呢’。

秦明到沙发上坐下，林涛递给他一个苹果，红彤彤的，看起来就贵。

“白天——”

“白天这不是谭局找我嘛！”林涛打着哈哈，“我绝对没有在躲着你！”

“……”

秦明咬了口苹果，慢悠悠的说，“林涛你跟我告白吧。”

“啥！”

“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不是不喜欢你，可我不可能跟你表白。”秦明说的很认真，没有一点羞涩和迟疑，“你跟我表白，我就答应你。”

林涛呆在原地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去看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的秦明。

他脸涨的通红。

四

林涛喜欢秦明，这毋庸置疑。

但他没想到秦明对这种事能这么直白坦率。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林涛几乎要蹦起来，“老秦我喜欢你！”

秦明直勾勾看着他，“嗯。”

“我愿意给你买一辈子苹果，工资卡上交！……我以后不仅怕鬼跟老鼠，还怕老秦！”

秦明仍是看他。

“怎么样？”

“挺好。”秦明点头，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你明天也这样说。”

五

“老秦。”林涛把秦明拉住，“我喜欢你。”

秦明脸上表情没绷住，变来变去最后定格在错愕，“……林涛你脑袋被驴踢了？”

林涛满脸问号，显然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但自个又不肯下不来台，只好把牙一咬，“老秦，我认真的，我希望以后都能到你家去看球赛，有钥匙的那种！”林涛把手里的卡塞给秦明，“密码你生日！”

秦明捏住那张薄薄的卡片，愣住了。

林涛又开始给秦明带苹果零食，秦明偶尔会把放久了有点蔫了吧唧的苹果返还给林涛。

李大宝捏着条巧克力，愤恨的咬了一口。

林涛凑上来问秦明，“你今晚还上我家去吗？”他含了几分揶揄。

“什么？”秦明把手里钢笔放下，把它好好的放在桌子上，抬起头来，“我什么时候去过你家？”

“哎老秦你这就不对了，目的达到了就跟我装糊涂是不是！”林涛把秦明刚放好的钢笔拿起来在手指间转来转去。

秦明皱着眉头，林涛从他眼里明明白白的看到了疑惑。

啪嗒。

钢笔掉在地上，笔盖和笔身分离。

六

“……你接连好几天看见我？”

“可我一直在家，下雨天我从不出门，昨天雨下的很大。”

七

林涛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

昨天雨点噼里啪啦的掉下来，秦明害怕下雨天，他怎么可能来找自己。

更奇怪的是，面对‘秦明’的时候，他完全忘记了屋外的雨，也听不见外头的风声。

不过想起来，不管这是怎么回事，它也算是帮了自己，林涛盯着前头静了音的电视机，听着后头钢笔接触纸张的沙沙声，心安理得的瘫在秦明家的沙发上。

八

那个东西，应该叫二重身。

秦明之前也见到过它。

平行世界中另外一个自我，远要比现在这个我勇敢。

秦明微笑起来，正跟回过头的林涛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