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狗

一

一只猫或狗，宠物而已，没有主人也可以好好活着吧。

你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吗？

二

林涛是这一小片地界的老大，带一群小弟扒垃圾桶，有肉他先吃，有骨头也得他看过了再给底下分配。

他是只柴犬，熟悉这一片的猫猫狗狗。

好吧，准确来说，他只是只流浪狗。

身旁喵喵汪汪吵成一团，七嘴八舌头都在议论新来的那个看起来冷漠又怪异的家伙。

流浪，本身就是一个充满悲情的词语，对他们来说，这就意味着抛弃。

“在咱们这儿好几天了，就在那个垃圾桶的角落呆着，我悄悄看了好几次，窝着不动也不叫，怪可怕的。”

“两脚兽不是说黑猫不吉利吗，新来的就是黑猫啊……”她喵喵着吸吸鼻子，叹息似的，“好可怜啊。”

林涛看了她一眼，蓝眼睛的布偶猫，现在毛发已经不那么顺滑，她就是被丢弃的，当时林涛又骂又饿她才肯委委屈屈的吃东西，现在倒成了林涛忠实的狗腿子。

三

夜幕降临，林涛悄悄去看小弟们口里的小可怜儿。

是只不太大的黑猫，通体漆黑，挤在小角落里。

“嘿。”林涛慢吞吞凑过去，“你这个家伙到了别的地盘上，也不去见见老大。”

他看他一眼，没兴趣似的又把头低下去，林涛这才发现他鼻子尖尖上有个白点，突兀显眼的像是白纸上的一滴墨水。

“我叫林涛。”他凑过来，想仔细看看他，“你有名字吗？”

林涛发现他拽着一个干干净净的项圈，上面还有颗看起来不错的黑铃铛，“你是被抛弃了？还是走丢了？”林涛凑近了，想用爪子拨弄一下项圈上的铃铛，

“别碰。”

他还是开口了，声音清清冷冷，好吧，在外人听来，无非也就是喵喵了两声。

林涛心里有了计较，他转身拖过来一根火腿，放到小可怜儿面前，“你饿不饿？”

他鼻子耸耸，林涛就又用爪子把肠儿往前推了推。

饿是饿的，秦明闻见了香味，他之前向来是不屑这种东西的，更不习惯在地上吃东西，他在家的时候，一直是高冷又优雅的，吃高级猫粮，最喜欢懒洋洋的感受太阳。

一切都过去了，秦明咬了口火腿。

四

他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的猫。

林涛看他慢条斯理的吃完舔舔爪子，道了声谢，“我叫秦明。”

秦明，明儿。

林涛一块儿挤进垃圾桶那小角落里，跟他身体挨着身体，终于拨弄了一下铃铛，叮铃一声，“这个……你主人的吗？”

秦明被挤的不太舒服，听了他问话轻轻喵了一声算是回应，“他把我放下，就开车走了，我追不上。”

垃圾桶旁边味道不好闻，林涛斟酌了半天，才说，“他们应该是不要你了。”他蹲坐下来，又拨弄一下铃铛，“你还留着这个？”

秦明眼睛盯着前面，还是拽着项圈，“其实他们也没错。”林涛仿佛听见他一声叹息，“猫狗而已，丢了也不会怎么样。”

林涛觉得心里酸乎乎的。

五

老大多了个新小弟。

嗯……老大变成了小弟。

有骨头林涛给秦明，有肉也给秦明，后来他们发现了一天毛茸茸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毯子，林涛也给了秦明。

“老大妻管严呀。”布偶猫舔着毛，被旁边的猫轻轻打了一爪子，“他俩性别一样就算了，还能跨物种结合啊！”

“有什么不行！”她梗着脖子，“爱情面前，什么都成不了问题！”

六

“老秦舒服吗？”

秦明被林涛舔着毛，舒服的喵了两声。

他之前失去的，在这儿好像又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