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身体突然不行了,承欢殿里面乌泱乌泱的跪了一片,沈清欢跪在最前头,看着李俶握着沈珍珠的手,两个人即将阴阳两隔,李俶作为君王,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落泪。
沈珍珠走的安详,身后的妃子哭成一片。
皇后孝期,大家都要跪在皇后灵柩前为她诵经超度,沈清欢跪得腿都软了好几天。
本身沈清欢是用不着软轿,现如今也需要了。
沈清欢终于是最后一天,再多一天我可撑不住了。
沈清欢拉开帘子,看着外面的宫人全是一身素服,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流朱娘娘,宫里面创伤药都预备着呢,等回去咱们就给娘娘敷上。
沈清欢扯出一个笑容,勉强的笑了笑。
李淮阳贵妃娘娘!
软轿突然停下来,沈清欢听着声音有些耳熟,流朱拉开门帘,沈清欢往外一看。
沈清欢王爷,是你啊。
李淮阳皇后娘娘去世,陛下今日召我入宫为皇后娘娘守孝。
李淮阳穿着一身白,素净的衣衫也盖不住他一身的少年英气。李淮阳长高了不少,比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要壮实了很多。
沈清欢王爷一切可好?
李淮阳三年前,多亏娘娘为我说话,若不是娘娘,我可能活不到现在。
沈清欢还是王爷自己争气,当日你与我都是苟延残喘之人,能拉王爷一把,自然是情理之中。
李淮阳娘娘的恩情,我一直记得,不能忘的。
李淮阳手里不知道攥着什么东西,犹犹豫豫的想要拿出来。
李淮阳这个,是我给娘娘的,还望娘娘能收下。
沈清欢从软轿里出来,膝盖有些酸痛,便扶着流朱一瘸一拐的走到李淮阳面前,接过李淮阳手中的那个白色青花瓶。
李淮阳这是从前母亲还在时,手上长了冻疮便会用这个,第二天便会消肿,对红肿有奇效。
李淮阳长跪膝盖会痛,我皮糙肉厚用不着,便给了娘娘。
沈清欢打开闻了闻,闻得出来里面的香料用的是能压住药味,又不伤身的白獭髓,白獭髓名贵,宫中都为难得。
沈清欢这,太名贵了,本宫那里也不是没有金疮药,王爷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可是……
李淮阳我把娘娘看做生死之交,看做知己,娘娘还需和我客气吗?
沈清欢的手就停在半空,李淮阳拿过青花瓷瓶,直接塞进了流朱的手里。
李淮阳娘娘无需把我当做外人,今后若有困难,尽管和我说,我绝不推辞。
当日的那些许好意,竟然他记到了今日。
沈清欢很少收到这些好意,没想到,这些关心不是自己的枕边人给的,原是自己无意中帮了一把的小王爷。
不过,是谁都无所谓,李淮阳能记得这些事情,沈清欢很是感动。
沈清欢好,多谢你。
沈清欢以后你有难处,我也一样会帮你。
和李淮阳分别之后,沈清欢回了宫,就坐在了榻上,掀起来衣裙来,只见膝盖红肿,伸直也会有些许疼痛。
流朱娘娘,奴婢这就把王爷给的药给您敷上。
药敷上的一瞬间,一股子清凉渗进皮肤,红肿微痛的感觉好了很多。
沈清欢没想到,那年无意中帮了他一把,他竟然记到现在。
流朱奴婢从小就在宫里,知道不少南阳王的事情,他是个难得的好人,可惜母亲身份卑微,到哪里都受人排挤。
流朱一边给沈清欢揉着腿,一边回忆起了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