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姜凤兮

“姜凤兮！都卯时了你还不起来！你要死啊！我可跟你说，今天你要是捕不到鱼去集市上买几个钱回来，你也别给我回来！！”天边才泛起鱼肚白，天地都还在寂静时，长寿村的村北，一个看起来就摇摇欲坠的茅草屋，颤颤巍巍的立在一个残破不堪的石台上。

一切，都是那么的荒芜凋敝，若说有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就是屋前的那棵梧桐树，树叶浓密，枝叶扶疏。树枝舒展仿佛要遮天蔽日，令人叹为观止。

草屋之内，更是破败不堪，四处可见的蜘蛛网，桌子凳子不是缺个角就是少个腿。家徒四壁的就连小贼都不屑光顾。

这时，一位身穿深蓝色粗布衣裙的中年妇人正站在一个家里唯一的小方桌边，说是小方桌，却是连边上的棱角都磨的圆润了。这个妇人用手指着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一个姑娘破口大骂。

这个姑娘面色惨白，看起来犹如秋风中挂在树梢上的树叶一样摇摇欲坠。可怜的紧！她死低着头，迎接着妇人的叫骂声，明亮的大眼中只有着深深的疲惫与迷茫，她战战兢兢的开口“娘，我身子实在不舒服，起不来了，求您让我在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起来去捕鱼。”

一听这话，那中年妇女可不得了了，马上就用手去拽正在桌子上趴着的姑娘，边说“呦！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官家的大小姐还是宫里头的公主啊？！还休息，你有资格吗？？姜凤兮，我可告诉你啊，我们家可不养闲人，想要有口饭吃，就得干活！别以为自己名字里头带个凤就真以为自己是个凤凰！”

那姑娘见争执不过，只得起身拿起渔网出门去了，但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人一脚踹烂。进来五六个人，个个凶神恶煞，可怕极了，一进来他们就大吼“赵四娘，你家那死鬼欠我们的三吊钱赶紧还我们，还有一吊钱的利息，总共四吊钱。你家那个跑了，你们两个还！”

赵四娘便是刚才对姜凤兮破口大骂的那个中年妇人，家里就在邻村的永安村，家里总共生了五个，她排行老四，所以人人称她赵四娘，这时，她见情况不对，那细长尽显刻薄的眼睛里眼珠一转。一手就把姜凤兮推了出来，说“马大哥，你看这妞怎么样？黄是黄了点，可一看就是美人坯子啊，这样吧，我把她抵给你，你是卖给老鸨还是自己享用都行，你看……”

那个汉子听言，这才正眼仔细打量姜凤兮，越看眼睛越亮，大手一挥“行！赵四娘，我马哥就卖你个面子，你们的债就抵消，人，我就带走！”赵四娘欢欢喜喜的说“大哥慢走！”

姜凤兮一听，这还得了！马上说“不行！娘，你怎么能这样，我可以去捕鱼卖钱来还，求你们不要这样！”人家那听她的，姜凤兮一急就用嘴去咬了那正托着她往外走的马哥一口，马哥虎目大睁“操，什么东西，敢咬我，兄弟们，教训教训她！”那些汉子一听，全部围了上来，对姜凤兮拳打脚踢，全然不管她是一个小姑娘。

无论是在一旁面无表情实则眼里有幸灾乐祸之意的赵四娘还是正在对姜凤兮拳打脚踢的汉子们都没有发现，姜凤兮的身子越来越冷，呻吟声越来越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