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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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堂是我大学时最合拍的酒友,东北人,为人豪爽,连喝七八瓶啤酒都不带眨眼的。
2010年毕业以后,他回老家,我们就少有联系了。
后来听说他砍了人,蹲了监狱,同学聚会他再没出现过,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删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包括我的。
可上个月,他突然加我微信,要了我的手机号,没有任何一句客套的寒暄,开门见山的说:“还当我是哥们儿不?我要结婚了,你下次来参加婚礼吧!”
挂了电话我便订好机票。
飞哈尔滨的那一天,他来机场接我。五年没见,他举着白色的纸板牌子,上面写着我的原本的名字,陈明轩。
字还是拙的跟小学生的似的。
他冲过来跟我拥抱,说道:“好哥们儿,你来了真好,我们这次一醉方休。”
安顿好后,他带我去见那个人。
等见到那个人时,我震惊了,这不是当年一直对他穷追不舍的周九良吗?
他冲我眨眨眼睛:“你们去喝酒可得带上我呀。”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
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除了喜欢摄影,就是好酒。
孟鹤堂虽然跟我不同系,但我们常常结伴。
那时没有多少生活费,钱都要败到买酒上。我们总会给喝酒找出无数不着边际的理由,当然最扯的一次是孟鹤堂自己贡献的。他说他都一个月没做春梦了。这么苦情的戏码,我们必须一醉方休。
那天晚上,北京下着初雪,我们几个人就近在学校附近选了个地儿,决定喝到天亮。
但还没到凌晨,孟鹤堂就倒下了。我拍他的肩膀,让他别装醉,不然等会儿罚的更多,可没多久他就口吐白沫,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来,怎么叫也叫不醒。
服务员进来说,应该是混酒喝太多,酒精中毒,要我们带他去医务室。
我们顿时被吓清醒。
医务室的医生脸臭的要死,估计是对我们这种乱喝酒的学生没有一点好感。
他把我们往门外推:“走走走,这是医务室,你们全身酒味儿,赶紧给我到外面去,找个清醒明理的同学来办手续。”
“找周九良啊,”张云雷听罢吼着,“这可是现成的表现机会。”
半小时后,周九良出现了。
他的头发是那种卷卷的,不知道是烫的还是天生的,穿着一身睡衣,外面套了件军绿色的大棉袄,脚上穿着一双棉鞋。
估计是跑过来的,鞋尖已经湿了一大半。
他没搭理我们,直接冲去问张云雷:“人呢?”
张云雷说:“在楼上躺着呢,有可能会长睡不醒。”
他凶了张云雷几句,直接去楼上找孟鹤堂。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周九良,之前没听人提过。
张云雷告诉我,他一直在追孟鹤堂。
周九良示爱最疯狂的一次,是在公开课上。
孟鹤堂因为打瞌睡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没有答对,被老师罚站。周九良举手站了起来,他说:“老师,都大学生了还罚站多不好啊,老师也不问问清楚,也许今天他打瞌睡是因为别的原因呢?”
老师笑了:“这位同学,我不管他打瞌睡是什么原因,你站起来发什么言?”
“因为我喜欢他啊,老师。”
当时整个教室都沸腾了。拍桌子的,拍手的,拍大腿的,所有的同学都跟着起哄。
孟鹤堂朝周九良翻了个白眼,走了出去。
他抓起书包往肩膀上甩的那一瞬间,周九良的心脏都要跳出来。
痞痞的少年,穿着白色衬衫,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上面两粒扣子都没扣,隐约的露出胸肌,他的发型是最考验帅哥的大平头,天生的鼻梁比那些整容的还要挺拔,这让周九良完全没有抵抗力。
“还愣着干什么,追啊!”老师不怀好意地朝他喊,大家也跟着起哄。
周九良有些羞涩,他夺门而出,朝孟鹤堂喊着:“哎呀,你等等我。”
从此以后,整个系都知道了周九良喜欢孟鹤堂,他就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孟鹤堂后面,而孟鹤堂,总是不解风情。
第二天,孟鹤堂出院了。
所有的手续、在医院陪护、跟老师找完美的请假理由,都是周九良一手包办的。
我问孟鹤堂:“这么好的一个男孩,为什么不接受他呢?”
他跟我打了个这样的比方:他一直喝哈尔滨雪花,喝了好几年,忽然要他喝青岛纯生,他觉得很不习惯。
我明白了,孟鹤堂心里有别的人。
但周九良一点也不介意孟鹤堂的不回应。
他说喜欢是一个人的事情,我喜欢他,这是我的事情,我不要求他也喜欢我,但能一起玩耍,像哥们儿一样也挺好。
后来的大学两年,周九良加入了我们的喝酒连联盟。
我们几个朋友都太喜欢这个喝酒豪爽的男孩了,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江湖魔术,常常把我们这些人唬的一愣一愣的,还有他模仿费玉清唱《千里之外》更是一绝,惟妙惟肖。
这个活宝总是能逗乐我们所有人。
虽然平时喝酒时,周九良大大咧咧的,但他心细起来,也有着让人意外的柔情似水。
常常孟鹤堂喝的差不多了后,他就变出一些解酒药和护肝片。
大家取笑他俩虐单身狗。
周九良端起酒杯,吼着:“那我只能祝福各位,能找到跟我一样精通十八般武艺的人了。”
然后一口气干了一瓶老雪花。
有时孟鹤堂嫌他太闹腾,他便识时务的躲在一边。
在座的兄弟都觉得孟鹤堂有些过分。
可他倒不在意,跟服务员要了一壶热茶,给大家醒酒。
倒了一轮之后,最后轮到孟鹤堂,他狠狠把壶放在桌子上,带着几分娇嗔道:“就知道欺负我这么个柔弱的人,诅咒你一辈子也找不到女朋友。”
慢慢的,周九良的单纯和爽快俘虏了我们一票兄弟的心,于是大家计划在孟鹤堂的生日会上给他们制造一些条件。
快十二点时,我们怂恿着孟鹤堂亲周九良,把他们从两边推到了一起。
周九良跳起来,脸红红的,嚷道:“你们干什么啊,别推我,别推我。”然后带着笑意忘孟鹤堂身边靠。
“亲他!亲他!亲他!”大家齐刷刷的喊。
可过了许久,孟鹤堂站在那里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还是没动作。
张云雷忍不住了:“孟鹤堂,你个大老爷们儿愣着干嘛呀?说话啊!”
孟鹤堂愣了一下,抢过话筒,他说:“大伙儿别闹,我真的有话想对周九良说。”
我头一次见到周九良像姑娘似的,害羞埋下了头。
孟鹤堂清了清嗓子,说道:“谢谢这两年周九良对我生活和学习上的照顾,周九良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我遇到他是我孟鹤堂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但我觉得感情要尊重内心,我不喜欢周九良,希望他能找到一个比我更适合他的人。”
听完孟鹤堂的话,原本涨红脸憋着气的大家,一个个像被针扎破了的皮球,感到泄气。
而周九良,他抬起头看着孟鹤堂,眼里泪光盈盈,却死活不肯留下来。
“艹,你妈。”他拿起蛋糕朝孟鹤堂脸上拍过去,然后连包都没拿,就跑出饭店。
现场尴尬到冰点。
后来好长一段时间,周九良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的酒局上,好几次我们找机会约他,他都婉拒了我们。
“大概是心灰意冷了吧。”张云雷嘟囔道。
毕业时,大家都有了各自的发展。
张云雷当了一名摄影老师,听说是因为一小眼的男人。我,改了名字,陈四,回去继承了古董店,因为爱喝酒还开了家酒馆。孟鹤堂去了央视实习,这小子因为高颜值,高情商,深得各位姐姐前辈的喜欢,没啥意外的话,他打算一直留在台里发展。
但没过多久,孟鹤堂的父亲遭人算计,因为替人担保卷入一场经济纠纷案,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孟鹤堂请假回老家,看到父母一夜白头,决定留在老人家身边,重建家业。
他说,以前从来没感受到的现实和冷漠,这次在他最低谷的时候,就像一场风暴,将原以为足够深厚的人世情谊,席卷的渣都不剩。
以前来他爸爸饭店吃饭签单、大呼“亲哥”的叔叔们,如今都对他们家避而远之。孟鹤堂去找他爸爸最好的朋友帮忙,可那个曾当众要认他做干儿子的好叔叔,却自始至终连见都没有见他。
那时候,孟鹤堂发誓,他要靠自己重新开始。
他瞄准了附近的高校市场,他想给学生送外卖。他买了一辆二手摩托车,印了一些传单,打算再招两个兼职。
可他打电话,要求面试的第一个人,竟是周九良。
在孟鹤堂生日聚会上被拒绝后,周九良在宿舍哭了两天,不吃不喝,室友都不敢走近他。
他说后来自己也想明白了,没有勉强来的爱情。但他当众拒绝自己,这一点令他无法面对大家。
他那时候变得异常敏感,只要别人窃窃私语,他就觉得是在嘲笑他。他说当时好恨孟鹤堂,想忘记他,甚至想要出国留学,把这段不算爱情的感情留在国内,重新去国外开启新生活。
但命运好像还没有让他跟孟鹤堂断了联系。
有一天,他花痴的表姐给周九良发了一张偷拍的孟鹤堂吃饭的照片,表姐说:“这是我们部门的实习生,小鲜肉,听说是你们校友。”
表姐在职场多年,三十有余,一会夸孟鹤堂工作效率高,一会夸孟鹤堂身材有料,还拍下孟鹤堂眉头紧锁的样子,说:“好萌啊,姐姐的心都要化了。”
表姐每一次对孟鹤堂的夸赞和肯定,都是刺向周九良心里的一把刀。
有一天表姐约周九良吃饭,说心情太差,还没有表白就缘分已尽,小鲜肉要回东北老家了,他家里出了大事情。
周九良心里咯噔一下,打听了孟鹤堂的事情,然后从张云雷那要到了孟鹤堂的老家地址,决定自己去一趟哈尔滨。
孟鹤堂回来的第二周,他在他家附近租了房子。
他看着孟鹤堂每天早上从楼下的复印店抱一些宣传单,又偷偷打车跟踪他,发现孟鹤堂把那些宣传单一张张送到学生手里,可每一次孟鹤堂一走开,那些宣传单很快就被学生随手丢掉,根本没有效果的。
于是周九良偷偷去别的复印店,复印了更多宣传单,然后偷偷混进了大学的宿舍里,一个寝室一个寝室的去发传单。
有好几次,他都被严肃的宿管追着到处跑。
而这一切,孟鹤堂是面试他那天才知道的。
周九良怕他不好意思,连忙摆摆手,解释道:“我做这些,真的不是为了让你喜欢我,你就跟以前一样,当我是哥们儿。好兄弟嘛,有难同当!”
周九良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孟鹤堂,这个男人比当年读书时更硬朗了一些,可不过一年的时间,他就沧桑了好多,眼神也没了大学时代的清澈,连他那么短的头发里,都有了几根白丝。
周九良的眼泪忽然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怎么也收不住,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心疼眼前的这个人。
孟鹤堂呆立了一会儿,一把抱住周九良,轻轻地说道:“谢谢。”
后来,没有太多的言语和承诺,孟鹤堂和周九良在一起了。
周九良在大学学的是市场营销,他使出浑身解数,吃了不少苦头,才让他们的外卖生意慢慢有了成绩。
到了第二年,孟鹤堂和周九良已经在更靠近学校中心的区域租下一个门面,开了家小餐馆。凌晨,孟鹤堂去菜市场买菜,周九良负责打点生意,周九良性格豪爽,很多学生排队都愿意等。
有时候夜深,周九良看到同学们的微博,说到商场、下午茶、旅行,这些好像已经离他太遥远了,他也羡慕,可眼下是最关键的时候,看到熟睡的孟鹤堂,他心里还是挺满足的,日子虽然辛苦忙碌,却算得上苦中有甜。
2012年,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在学校周围开了三家小店,但做餐饮太辛苦,周九良建议把这两家店卖掉,再开一家酒吧。
孟鹤堂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于是答应了下来。
说做就做,他们找了半个多月,终于找到心仪的场地。
周九良负责谈酒的代理和找酒吧的设计师,孟鹤堂负责跟包工头在工地盯进度。周九良打电话托表姐介绍红酒的总代给他认识,而设计师,他找的是当时常常在他们餐馆吃饭的一个在建筑专业任教的老师,叫做栾云平。
栾云平是南方人,说起话来斯斯文文,但喝酒却爽快。因为聊得来,又算的上是旧相识,他便提出免费帮他们设计。
自此之后,三个人常常聚在一起整理想法,关于酒吧的设计和装修,关于之后的宣传,以及怎么有效地跟学生的需求结合。
聊到傍晚,点几个小菜,吃上一顿后又大喝几瓶烈酒,好不惬意。
可就在一切都逐渐明朗的时候,孟鹤堂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得知父亲中风了。
多少个日夜不眠,就是为了帮爸爸把失去的一切都要回来,如今父亲倒下了,做这些还有意义?
孟鹤堂积攒下来的所有压力和情绪都呼之欲出,想要爆发。
他看到自己躺在床上的父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周九良劝他别泄气,忙完酒吧又赶来医院,不到半个月,人都瘦了好几斤。
也不知道是机缘还是作弄,那天孟鹤堂从医院出来,居然看到了曾经的初恋。
那就是以前他跟我提过的“雪花啤酒”。
其实他早就对这个“雪花啤酒”没有了兴趣,但看她穿着光鲜亮丽,而周九良现在却每天忙进忙出,没有了以前的朝气和活泼,孟鹤堂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失败。
压力太大,他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失望透顶。
没过多久,他便没有心思做酒吧了,他学会了抽烟,开始彻夜不归,酗酒买醉。
而周九良呢?自从孟鹤堂的父亲中风后,他没有半点松懈,一直是医院和工地两头跑。他看着常常喝得醉醺醺的孟鹤堂,皱着眉头,骂了他好多次。
可孟鹤堂越看到他心力交瘁的样子,越是难受。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半年,孟鹤堂父亲的病没有起色,孟鹤堂则变本加厉,有一天晚上,他照旧醉醺醺的跑到快餐店要钱。
周九良红着眼睛,吼道:“我一分都不会再给你了,你这个窝囊废。”
孟鹤堂听到那句话,像被雷劈中了一样,他没有想过,周九良居然会骂他。眼前这个曾经苦苦追求他的人,在这一刻竟然骂他是窝囊废。
那一刻,是恼怒还是羞愧,谁也分不清了。一股无名火冲到脑门儿,孟鹤堂跑进厨房拿出刀子,大吼了一声:“我就是窝囊废,我活着有什么用!”
周九良的眼泪刷一下流下来。当初他被孟鹤堂拒绝时都没有哭的那么惨烈,他也是第一次感觉这样绝望。
他心目中的那个孟鹤堂,好像在某一瞬间,已经离他而去。
这时候栾云平进来,被店里的情况吓了一跳,怕闹出人命,赶紧叫上厨师过来抢孟鹤堂手上的刀。
孟鹤堂血气上涌,怎么也不肯松手,还一拳打掉了栾云平的眼镜,三个男人扭打在一块儿。一阵混乱之中,孟鹤堂手里的刀居然砍中厨师的后背。
血腥味,尖叫声,哭喊声,所有的东西混合在一起,搞得孟鹤堂头都要炸了。
直到厨师倒在血泊里,孟鹤堂才打了个激灵,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周九良被吓蒙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他哭着从收款台掏出了所有钱扔在地上,尖叫道:“孟鹤堂,你不用死,但是从今以后,我们一刀两断,我再也不会管你了。”
警察带走了孟鹤堂,判了刑。
他真的没再见到他。
后来的日子反而变得简单起来,但孟鹤堂的心理状态并不好。
他反复地陷入回忆中,悔恨,绝望。
他大约永远忘不了周九良最后看他的眼神,太绝望了,绝望到孟鹤堂自己都清楚,有些东西咔嚓一声碎掉了。
在监狱的那段时间,孟鹤堂甚至开始期待,他掰着手指算探监的日子,期待周九良来看看他。可他没来,自始至终都没来。
孟鹤堂的母亲去探望他,流了很多眼泪。他辗转踌躇了很久,才问:“周九良呢?”
母亲没有说话,把头扭到一边。
那一刻,孟鹤堂心如死灰,他想,如果周九良这时候离开他,他没有理由怪他。
可孟鹤堂不知道。周九良从没有放弃过他。
在孟鹤堂堕落的那两年里,他一个人忙活着饭馆和酒吧,把自己搞得面黄肌瘦,常常站在收银台那里都能睡着。孟鹤堂父亲看病的钱,也全是周九良攒的。孟鹤堂在监狱这一年多,周九良还是三天两头去照顾他中风的父亲。
不是没有人喜欢他,不是没有人追过他,可他是个认死理的人,他认定了孟鹤堂,也就一一拒绝了那些追求者。
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孟鹤堂出狱前夕,栾云平告诉他的。
那天孟鹤堂的母亲也在,她说:“周九良那么好的男孩,要成为我们孟家的宝,不应该再受苦。”
悔恨的眼泪怎么也流不出来,在高墙里,孟鹤堂才明白,什么是后悔。
出狱的那天,他没告诉任何人,一个人去了酒吧。
那天周九良正在招呼学生们喝酒,没注意到孟鹤堂。
孟鹤堂站在那里,发现他好像已经老了许多,再不是以前酒桌上喳喳呼呼要酒喝的那个男孩。可是,他现在却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了。
周九良回过头来看到孟鹤堂,先是一愣,眼里是震惊,也是喜悦。
“你回来了啊?我都忘了今天你出......”
孟鹤堂打断他,点点头道:“嗯,我回来了。”
两个人抱在一起大哭了一场。
孟鹤堂说,再也不能犯错了,要把余生所有的爱,都给他。
跟我讲完这个故事,脚边多了好多空啤酒瓶,眼眶里都是眼泪。
他们结婚前一天,我用随身带来的单反给他们拍婚纱照,他们笑的那么灿烂,无忧无虑,好像回到了校园,好像这些年的坎坷动荡,只是一场记不住的梦。
我拍拍孟鹤堂的肩:“你呀,费劲千辛万苦才没错过他,要好好珍惜呀!”
至于他怎么追回他的,他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说。可我知道,真正爱一个人,怎么会是一句“一刀两断”就真的能舍弃的。
孟鹤堂跑开去买水,我和周九良聊天,问他:“是什么支撑你在那样困难的时候,还愿意等他?”
他笑笑,细细的鱼尾纹爬上了眼角。
原来,入学迎新那天周九良扭伤了脚,拿不了行李,孟鹤堂把他的行李扛在他肩上的那一刻起,他就爱上了。
没有道理,却就是爱情的道理。
他说:“你知道吗?当你爱上一个人,就不怕付出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