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承恩楼内,一片繁华热闹之景。
华丽的绸缎帷幕随风轻摆,烛火摇曳生姿,将整个空间映照得温馨而明亮。
台下宾客满座,谈笑风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与点心的甜香。
而在这诸多的喧嚣与热闹之中,凤亦安正安卧在那极为华贵的银貂红木椅上。
这银貂红木椅,乃是用上等的红木精心雕琢而成,椅身线条流畅,雕工精细,每一处花纹都仿佛在诉说着工匠的精湛技艺。
而那银貂皮毛,柔顺光亮,触感极佳,铺在椅上,更显奢华尊贵。
凤亦安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头戴精致的冠冕,双眼微闭,试图在这嘈杂的环境中闭目养神。他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不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睡觉,可无奈那掩饰的功夫实在有点差劲。
只见他脑袋微微晃动,呼吸也逐渐变得均匀而深沉,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早已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就在这时,宝师傅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凑到了凤亦安的面前。宝师傅身材中等,面容消瘦,一双眼睛透着精明与世故。
此刻,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用胶水粘上去的,怎么看都有些不自然。他轻声说道:“三爷,这戏您不爱听?”声音中带着几分讨好与试探。
凤亦安在半睡半醒之间,被这声音轻轻唤醒,有点迷糊地缓缓张开双眼。那一双媚人的丹凤眼,在睁开的瞬间,闪过一丝朦胧的睡意,但很快便恢复了几分清明。
他忙说道:“不会不会,这戏挺有意思的。”然而,他心里却在暗暗叫苦,这戏对他来说,实在是比那催眠曲还管用。
从一进场,他就觉得那台上的咿咿呀呀之声仿佛是一种无形的魔力,让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就在这银貂椅上睡得直流口水。
他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不知众人都看在眼里。
宝师傅心里自然明白凤亦安是在强撑着说假话,但他也不好直接戳穿,只得顺着说道:“三爷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暗自腹诽:别开玩笑了,三爷。您从一进场就在银貂上睡得直流口水,当大家都是瞎子看不见吗?
凤亦安其实心里对这戏一点也不喜欢,可又不好直接表露出来。他笑容可掬地坐起身来,顺手拿起一旁的玉扇,轻轻摇着。
这玉扇乃是用上等的白玉精心制作而成,扇骨温润细腻,扇面上还绘有精美的山水画卷,与他那一身华丽的装扮相得益彰。
他开口道:“这个狸猫换太子演到这里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吧?”他哪里知道,此时台上正演的是包公怒铡陈世美,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
宝师傅听到这话,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僵硬,但还是努力保持着微笑,心里却忍不住骂道:他大爷的,现在演的是包公怒铡陈世美好不好。
可他嘴上还是赶忙应道:“是啊是啊,李二姐,快换另一幕戏。”
凤亦安听到还要继续听戏,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他凤亦安,在江湖上也算是声名远扬,其他的什么都不怕,唯独就怕听戏。
只要一听那戏里的拉拉唱唱、吹吹弹弹,就犯困得不行,只想倒头大睡。
此刻,他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立即翻身上椅,重新摆好入睡的姿势,准备再次进入梦乡。
宝师傅看着凤亦安这副模样,头上仿佛出现了三根又粗又硬的黑线。他心里暗暗叫苦:奶奶的,还不让他把话讲完啊?
但为了戏班的生计,他还是极力维持着恭敬的态度,说道:“三爷,那善恩楼的场子能不能让给我们宝贵戏班?”
凤亦安听到这话,只觉得那台上的声音又让他困意袭来,无奈地说道:“宝师傅,不是我不卖面子给你,实在是荣师傅那边不好交代。”
一提到冤家对头荣师傅,宝师傅就气得牙痒痒。他愤愤地说道:“三爷,我们宝贵戏班可比他荣贵的更卖座!”
在宝师傅看来,自己的戏班无论是唱功还是演技,都远在荣贵的戏班之上,荣贵凭什么来跟他抢地盘。
凤亦安只是胡乱地点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可是人家荣师傅的价格可比你的便宜不少呢。”
宝师傅一听,赶忙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三爷,我们应该注重的是质量啊!”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的价格已经给善恩楼最便宜的了,可是在质量上,我们却是会做得更好。您想想,要是善恩楼请了我们宝贵戏班,那来往的客人听到这么高质量的戏,肯定会对善恩楼赞不绝口,以后这生意啊,只会越来越红火。”
凤亦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说道:“宝师傅说得没错,不过亦安近来听说荣师傅的戏班子越来越红火了,好像气势也不比宝贵差。”
宝师傅一听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怒道:“谁说的,竟然给我造这种谣!”在他心里,自己的宝贵戏班一直都是最顶尖的,怎能容他人如此诋毁。
凤亦安看着宝师傅这副模样,丹凤眼可爱地笑成弯弯的,说道:“所以啊,这里一比,我觉得好像请荣贵更有价值哦。”
宝师傅心慌地瞅了凤亦安一眼,见他不像在说假话,心里顿时打起了小算盘。他心里清楚,这荣贵近年来势头确实长了不少,价格也确实便宜,搞得各个酒楼都愿意请他们。
而自己的戏班,虽然在质量上、唱功上比荣贵的好,可就是价格上比不过他。想到这里,他恨恨地咬牙,心里想着:那荣贵怎么跟钱过不去啊,挣那么少,养得活谁啊!
就在凤亦安双眼一合,正要再次睡过去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声音。
这声音清脆婉转,如同黄莺出谷,又似泉水叮咚,瞬间将他从困意中唤醒。他迷糊地张开眼睛,媚人的丹凤眼往台上瞟去,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
他开口问道:“演的是什么?”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未散尽的困意。
一旁的小厮赶忙回答道:“朱买臣休妻记。”
凤亦安听了听,说道:“唱得不错。”至少听了不会像之前那样想睡觉。
宝师傅见此情景,适时开口说道:“那戏子是我们宝贵的招牌,叫尹文生,今年二十有五了。声音还是那么好,对吧,三爷?”宝师傅心里想着,说不定可以通过这尹文生来打动凤亦安。
凤亦安随口应道:“对对对!”他抿了一口最爱的碧螺春,润润有些沙哑的嗓子,只是敷衍着。他心里想着:告诉他这些干什么?他来听戏,又不是来调查那戏子的身份。
宝师傅见凤亦安似乎对尹文生的演唱还比较认可,赶忙趁热打铁地说道:“三爷,只要你让我们宝贵在善恩楼唱,您就可以天天听见这么美妙的歌声了。”
面对凤亦安这么迟钝的反应,他真的好绝望,感觉要人家把话挑得这么明,实在是不太好意思。
凤亦安听了这话,看着台上那戏子一颦一笑都很有味道,说道:“嗯,不错。你也知道我们是做买卖的,不可能有钱不赚,只要价格合理,亦安自然会给一个机会。宝师傅,你来。”说着,他对着宝师傅凑过来的耳朵低声道。
“你给我算便宜,我卖一个人情,长恩楼的约延长一年。”
宝师傅一听,喜出望外,问道:“真的?”
凤亦安微笑着点头,说道:“看你怎么决定,宝师傅。”
宝师傅正满心欢喜地想着,凤亦安疑惑地抬头望向戏台,那声音却突然消失了,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空留满堂寂寥。
宝师傅立刻明白过来,不动声色地冲着手下的伙计无声口语道:“叫尹文生再来唱一段。”
于是,不多时,那悦耳的歌声再次响起,台上又恢复了歌舞升平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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