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农……你们这什么情况？
在后排落座后，陈立农才后知后觉在黑暗中察觉两人都身披浴袍，眉心一跳，下意识盯住菱歌。
一五一十把事情复述一次，菱歌看着陈立农的眉头从拧起又舒开，有些惊奇地和王嘉尔对视一眼。
见了鬼了，她居然还没被骂。
陈立农总而言之就是你人没事？
菱歌当然没事啊，三位撸铁成瘾的哥在，我不吃亏。
上下打量一道前方衣衫整洁仪容端庄的菱歌，陈立农舒口气。
陈立农小王总，麻烦把我送到医院去吧。
王嘉尔怎么了陈经纪？那天我记得还挺剑拔弩张的。
闻言，菱歌瞥王嘉尔一眼，悄然勾唇。
果不其然，那天王嘉尔问出徐昭佩萧绎情感阶段分段时，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就让菱歌察觉他该是暗地里看了监控，知晓了化妆间和走廊尽头他们的一举一动。
预料之中的，选角不止选角，也选人品。
毕竟人人都喜欢德艺双馨。
陈立农嗤笑一声，抬眼通过前座正中的反光镜，正正和王嘉尔对上视线。
陈立农眼里看不出一丝被监视的恼怒，眸光平静，带着一丝森冷的警告意味。王嘉尔温润的面皮上难得显出玩世不恭的神色，他身上的港仔质感使得眼角眉梢尽是痞气，漠视一切的傲。
菱歌饶有兴味地瞥过二人。这些骨子里淬着冷傲的高岭之花连眼神都透着寒光，再无害的皮相都藏不住的寒霜。
陈立农这人从来不是笑眼明亮的邻家哥哥，菱歌心中有数。哪怕相处时他再温柔，也掩不住他眉眼间不经意流露的矜贵气度。
转瞬即逝的对视使车上若有若无飘着硝烟，菱歌干脆对此视而不见，透过雨珠朦胧的窗去望雨幕中的城。
轮廓难辨，什么都看不真切。
她以为熟悉的城原来在蒙了层薄薄的帘幕后，就好似面目全非，她甚至不知道这是哪条街道。
原来所谓了解，不过是自以为的而已。
不管是城还是人，她知道的都只是她看到的、感受到的，城市尚且日新月异，更何况一人千面。
菱歌发觉自己或许从没真正看透什么，不禁自嘲地扯了抹笑。
雨夜潮湿，嗓子却莫名干涩起来，菱歌把车窗下调，留出细小的罅隙，凌晨的凉风裹挟着细密雨丝打在脸上，菱歌倦意都下了几分。
王嘉尔晕车吗？
陈立农嗓子不舒服？
一个余光一个透过反光镜发觉菱歌不对劲，两声把菱歌思路撤回此刻，她摇摇头，把车窗调上去，座位略略往后放倒了些。
菱歌没事，有点累了而已。
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菱歌阖眼坐好，片刻后沉沉入眠。
听见菱歌均匀清浅的呼吸声，王嘉尔放低声音轻笑。
王嘉尔她还真是善良得有点傻。
#陈立农她生性如此。
永远守护初心，永远满腔热血，永远热情洋溢，明媚得像个怪物。
时代的怪物，世界的礼物。
#陈立农给你惹了点麻烦，不好意思啊。
王嘉尔没什么麻烦的，我很欣赏她。
见过黑暗后还能保持少年心气面对世界浊流的人，都很了不起，尤其她时刻都身处污秽中心。
真真是一身洁白，不染尘俗，最良善的野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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