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腐草萤光

“少爷，您的信。”

张良接过信，上面是熟悉的字迹，写着子房哥哥亲启，顿时笑意满满。

“今晚新郑小竹林，静候佳音。”

少年张良（收起信件）（自语道）今夜的月亮会格外圆吧。

夜晚，张良如约而至，只见琼华提着灯，伫立在沉沉夜色下，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扑通—扑通—”张良心跳如鼓雷。

少年张良（努力平静下来）琼华殿下。

小琼华子房哥哥你来了。

小琼华看，萤火虫！

张良顺着琼华指的方向看去。

萤火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这一点光芒在黑暗中虽然微不足道，但足够引人注目。它慢慢向暗影重重的密林飞去，那里是更黑更暗的角落，连月光都不曾照拂过那里，伸手不见五指，是夜里最漆黑的地方。

它飞得很低很低，低的快要看不见。

突然，萤火虫的微光不见了。

只留取蛙声一片。

少年张良（沉默良久开口）腐草为萤，难撼暮夜。

小琼华那是因为一只萤火虫的亮度不够，贸然冲进黑夜只会被青蛙吞噬。可若是我们身边聚集了许多散发着微光的萤火虫，一同走进黑暗中，那些蛰伏在黑夜中的青蛙就会无所遁形。

少年张良夜色漆黑，若我只有腐草萤光，无法聚集更多的微光，该当如何撼动这沉沉暮夜呢？

小琼华那就等。

少年张良等？

小琼华等下一个夏天到来。

小琼华没有一个夏天不会到临。届时再聚拢微光，对抗黑夜。

少年张良良受教了。

小琼华好了，我今日叫你来，是来请你见证一个奇迹。

少年张良奇迹？

小琼华（狡黠地笑了笑）不过还要等些时候。

突然，那黝黑的夜幕中，光芒大方，一颗颗流星划过天空，衬托的整个夜幕都绚烂无比。

小琼华看！是流星雨！快许愿

说罢闭上眼睛，虔诚地许了一个愿望。

张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也合上眼睛许愿。

许过愿后，琼华睁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张良，张良正好对上那双眼，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

小琼华子房哥哥，你许了什么愿望？

少年张良琼华你呢？

小琼华不告诉你，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少年张良（点了点琼华的鼻子）调皮！

月夜下，两人依偎在一起，萤火虫环绕在周围，平添了几许朦胧美。

小琼华子房哥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萤火虫呢。

少年张良宫里没有吗？

小琼华宫中虽然也有，但是大多被宫人捕捉，去做宫灯。离开了森林，萤火虫活不了多久，很快就死了。

少年张良也许他们只属于黑夜里的那片森林。

小琼华我听说过一个传说，萤火虫是死去之人的灵魂，因为怀念在世的亲人和爱人，才久久地在人间徘徊，不愿变成天上的星星。

小琼华（略带伤感）子房哥哥，若是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怎么办？

少年张良（有一丝慌乱）净胡说！

小琼华我在问你呢。

少年张良那我会找到你。

小琼华要是找不到呢。

张良没有回答。

小琼华要是找不到，子房哥哥就看看这些萤火虫吧，它们代表着我对你的思念。

少年张良好，不过我不会让你不见的。

小琼华这话我记住了，我唱歌给你听吧。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oh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记起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oh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oh~夜空中最亮的星请指引我靠近你夜空中最亮的星

是否知道曾与我同行的身影如今在哪里......”

琼华浅浅吟唱，张良专注地听着，时不时地回望。月亮见状，悄悄躲到云层里去了。

今夜，月色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