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努力

夜晚的江边，人来人往，丝毫没有因为夜晚的到来而显得安静。

陈静慈看着车外络绎不绝的人流，不由得扶额叹了口气，失策了，早知道不说来江边了。

“开过这段人就会少点了。”乔楚生像是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偏头和她解释道，“他们都是去歌厅舞厅的。”

毕竟这里也是上海滩夜生活最热闹的地方，陈静慈想要来这里，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的。

车子开了一段路才避开热闹的人流，开进了一条稍显安静的地方，他们这才下车。

“怎么突然想来这里了？”乔楚生回头看着她问道，“要是白天来的话，会更热闹。”

“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走一走。”陈静慈看了看四周，人并不多，松了口气，“要是知道人这么多，我就让你选了。”

她也没经验，以为江边晚上人肯定不多，谁知道比白天人流还密集了。

原来她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不是想来看热闹，乔楚生有些尴尬的摇摇头，看上来他误解她了。

乔楚生的尴尬和想法她并不知道，只是安静的跟着他往前走。

“你那天问我的问题，我回去认真的想了想。”陈静慈在他的身后小声的说道，“你想听吗？我很认真的思考了的。”

既然他再次约了她，这些话题还是早点说出来比较好，早说总比晚说好，要不然日后积怨越来越多，朋友做不成成了仇人了。

陈静慈这么一说，乔楚生也有些惊讶的看着她，那天他只是随口问问的，并不是想追究答案，他没有想到陈静慈会认真的思考了。

“您下午问我，我知不知道您是怎么起家的？”陈静慈快步走了一步，走到他身边平和的看着他说道，“从报纸上，大家口口相传，我其实也大概知道一些。”

但是版本太多了，而且谣言传多了，很多到底是真是假，她也不知道了。

陈静慈说起他的过去，眼中没有鄙夷，没有嘲讽，也没有厌恶，眼中的平静是他在任何谈论他的过去的人眼中没有看到过的，乔楚生不是不惊讶，但是他还是尽量保持平静的朝她笑了笑说道，“我当时只是随口问的。”

他的过去，不管大家是如何说的，他知道肯定很不堪，所以有时候他也会刻意回避去谈及。

因为他知道，谈及到最后的结果，没有人会避开鄙夷、厌恶。

“那边是码头吧。”陈静慈看着远处淡淡的说道，“我小时候离家出走去过那里。”

“那边不是你去的。”乔楚生朝她摇摇头忠告她说道，“那里云龙混杂的，下次别去了，太危险了。”

而且那里即使出了人命，也很少有人会去管的，因为那些人的生命，在很多人眼里，其实是轻如草芥的。

“我那时候这个城市有很多和我年龄相仿，甚至比我还小的孩子在码头为了生计奔波。”陈静慈转头看着他说道，“您那时候为了生活，很辛苦吧？”

她听人说过他最初没有帮白老大做事的之前，就是在码头帮人做事。

很辛苦吗？乔楚生愣了愣，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么问他，他一时间也有些语塞了，只是茫然的摇了摇头。

辛苦吗？那时候为了生计，应该不知道什么是辛苦吧？

那时候只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能够有一口饭吃吧。

“这个江上，每天都有很多尸体，对吗？”陈静慈转头看着他说道，“无主的、病死的、意外的等等。”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有一部分是那些孩子。”乔楚生看着平静江面微皱着眉头说道，“我其实也是那些孩子的缩影。”

为了所谓的活下去努力着，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不会因为这样那样的意外丧命了。

只不过他命比较大，活到了现在。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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