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齐:“......”
容齐瞥了一眼对他而言极其熟悉的甘草糖,觉得这个丫头的口味独特得让人不敢苟同。
这甘草糖确是个止咳的好东西,他幼时落魄病弱,甘草糖便是他用来挨日子的药物之一。
然而它的味道真的是.....一言难尽。
容齐顺手将窗关上,隔去这春寒料峭之时的雨水,他身后跪着一个侍卫,容齐也没有回身,将荷包塞进了袖子里,开口道:“萧煞,还没有找到人吗?”
萧煞低头。
“回陛下,还没有。”
容齐重重地咳了几声,摸出一颗甘草糖放进嘴里,饶是再能忍,也被那又咸又凉的感觉冲得眉毛抖了一抖。
他宁愿喝苦药汤子,起码一口闷之后还能来颗蜜饯缓缓。
容齐几个月来第一次少了几分焦躁,还有闲心吐槽这甘草糖的味道,然而他面上也不显,只挥手叫萧煞下去。
“继续去找吧,西启皇宫只有那么大,总归能找到的。”
然而她迟迟不出现,容齐想着,大抵是她因为什么事故意躲着他,不想见他了。
不然,这几个月下来,即便是一具尸体也该被他挖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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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密的雨中,梅芬与小荀子撑伞紧赶慢赶地回去,那小荀子落后一步,抱着梅花规规矩矩地低着头跟着梅芬。
梅芬中途放慢了脚步,示意小荀子上前,小荀子不敢僭越,只住脚站在原地,等着梅芬吩。
“今日之事,实在是本宫的不对,荀公公回去了,可否替本宫向陛下道个歉?”
小荀子躬着身,脸上是几分圆滑的笑。
“娘娘吩咐,奴才自是应该的,不过陛下向来大度,想来陛下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便恼了娘娘,娘娘不必担心。”
“如此便好。”
梅芬一直在懊恼自己的错误,但是也不解容齐为何会出现在这么偏僻荒凉的朝阳殿,听闻小荀子的话心下稍稍安定的同时,也觉得奇怪。
“只是,历来陛下的寝宫不是在建章宫的吗,为何......”
小荀子含糊着,只在开头二字上加了重音:
“陛下的寝宮确是在建章宫......”
只是昔日有着一起长大的小宫女的寝宫,便只有六皇子的朝阳殿了。
梅芬了然,不再过问,于是笑了一下,又往前走了起来。
小荀子也不提了,跟着梅芬,犹犹豫豫地张嘴换了另一个话题。
“马上十五了,陛下这次怕是推脱不掉了......”
梅芬:“......”
“嗯......可否请娘娘帮个忙......”
梅芬:“............”
“娘娘您人美心善......”
梅芬:“..................”
在梅芬怪异的目光下,小荀子不知不觉消声闭了嘴,他也知道此举不妥,可奈何太后逼得太过,只有从梅芬这里入手才是最简单的。
“本宫无所谓也有所谓,本宫只想问一句。”
沉默片刻,梅芬将堪堪到唇边的那一句“这件事是你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咽了下去,然后道:
“若是瞒不过母后,该当如何?”
她不该对仅仅见过两面的容齐有任何期待,入宫前她便清楚,在宫里荣宠皆是浮云,唯有干干净净地活着,不染是非,不牵连母亲和弟弟才是真。
她已不在乎往后如何,她十六岁了,也该把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扔一扔了。
小荀子不知她所思所想,闻言也只是犯愁道:“那也只能,瞒一日是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