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桃坐在客厅里,面无表情的听着竹园里的人跪在地上哭诉,听得她脑袋发疼。揉了揉脑袋,说出的话让人冷得发颤,“好了,你们是他身边的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用着来跟我说,我早就离开安家了。所以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再不济,还有小绪儿在这,他会处理的。”说完,她起身就要走。站在门扉边的季成伸手将她拦住,
扶了扶鼻间的眼镜,不卑不亢的看着她,说:“大小姐是离开安家多年没错,可小姐始终姓安,这是个不争的事实。而老爷与您是亲血缘关系,也是个不争的事实。不论大小姐你与老爷他曾经发生了什么,但他始终是您的弟弟。所以,小姐你应该留下,与唐少爷一起处理老爷的身后事。”安桃冷笑一声,目光幽深的看着他,问:
“你是在跟我说人理伦常?还是想对我讲人情世故?呵~,如果你是在跟我说人理伦常,那你应该把他拉起来,让他恭恭敬敬的跪在我面前说上千千亿亿句对不起!如果是要讲人情世故,呵~,我早在四十年前,我的人情早就他磨没了,世故?这四十年我经历的他都多!只有他幼稚的活在回忆,活得像魔障!”
季成不满的皱起眉,刚要说话,就见她突然红着眼睛吼道:“凭什么发生的一切要我日日夜夜承受?不敢回忆,不敢与人细说。而你们这群目睹过的人,一个个不消失就是忘记!凭什么?而那个实施的人,
整天带着妄念活在过去,看着像个魔障!”安桃这突如其来的怒火,让季成顿间一愣,他想开口解释解释。但想开口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浑身上下生出一种无力的拉扯感,把他想说的话用力的往下拉。
从公司赶来的唐绪还没进门就感到气氛里的剑拔弩张,以及那沉重的压抑感。他朝季成示意了眼神,让他先出去。
季成离开后,唐绪走到她身边,将她揽进自已怀里,宽慰道:“桃姨,别气了。气坏了,你还怎么陪在我身边?你知道的,我从小到大最喜欢粘着你了。你要是不想处理这事,那就不处理。放心交给我就好了,我会去处理的。那桃姨可不可以赏我个面子,去见表舅最后一面?就当赏我的跑腿费好不好?”
安桃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往后退开一步,看着眼前的少年郎。心里满满的暖意,姐姐的小宝贝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已变得这么坚强独立。长成了他们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大人。
房间里,安桃看着安竹那苍白的脸,和流淌在身上的血,满是讽刺的呵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话。就如同唐绪说的一样,来看他最后一眼。屋里的几个下人和季成见她就这样走了,多多少少有些不情愿。脸上的神情也是很难看。唐绪也不在意,看都不看一眼,脱掉外套放在一旁,环着手抱胸看他们。
冷声说道:“表姨离开这个家已经很多年了,所以有些事对她来说已经不怎么重要了。她回到这里,只是以一个客人的身份来看看而已,所以你们不用奢求太多,她以后会住我哪儿。你们以后要没别的事,别去打扰她。而且,表舅之后所有的事宜都不会出现。你们之后要离开的就离开,这处园子以后我会派人来接手,拆了还是卖了都与你们无关。有忠心的和念旧的,可以等换主之后再继续待着。没有的话,那是最好的。
安竹的番外
八岁,该是个天真烂漫的年纪,跟好友上学读书、一起玩闹的年纪。可能,因为家里的缘故,我从小比较沉稳。比同龄人还稳重,稳重到喜欢上自已的姐姐。刚开始,姐姐身上有妈妈的味道,可后来,我喜欢上了姐姐的那双眼睛。那里清澈透亮,像颗珍贵的宝石。我喜欢从她眼睛里看见星星月亮,山川河流。鸟语花香以及那个年幼的自己。也希望她眼里,只有自已!
我不讨厌父亲,但恨他!恨他带回了驼远,让他姓了安。所以,他和驼远一起死了。
驼远没有来之前,姐姐所有的宠爱和目光都是属于我自己的。毫无例外!可驼远来了之后,姐姐所有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一闪一闪的,好像天上的星星。都从没在我身上出现过!
刚开始是嫉妒的,可嫉妒着嫉妒着就发现,在姐姐看不到地方,驼远看她时,眼里永远柔情似水!无论做什么,想到的永远是阿姐!知道阿姐喜欢白玉兰,就在他自己的院子里种上满院子的玉兰树。知道阿姐喜欢吃八条街外的油炸小麻花,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只要阿姐想去吃,他都会会去买。无论阿姐无意间说下自已喜欢什么,驼远都会想方设法的去满足她。
如果说只是他一个人有这想法,我还可以接受,私下里给他使点阴招也没人会知道。可是后来发现阿姐对他也是那种想法时,我整个人恨不得要把他赶出安家,杀了灭口!可我找不到适合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