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停息

云居阑靠在落地窗旁，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高楼大厦。夜幕降临，大街小巷都闪烁着灯光，好不热闹。

她下意识的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烟，准备抽出一支点燃。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干了，点点火光在这个黑漆漆的房间中闪现着微弱的光芒。

云居阑掐灭了烟头，丢进烟灰缸。扭头坐回沙发，翻出被她误塞入沙发垫中的手机，查找联系人后果断的打了电话过去。

云居阑“硝子——我到东京了噢。嗯，这边近期有时装秀，我过来参观的。”

云居阑“我和你说欸，从北海道来这边好远的。话说，你和五条最近过得怎么样？”

云居阑索性直接瘫在沙发上，等着对面给她回复。

她瞄了眼桌上摆着的几盒烟，准备询问硝子是否需要自己送她几盒，就当是同学多年不见的见面礼。但是她随后才想起硝子已经戒烟了。

虽然她不相信硝子真的说戒烟就戒烟，但是她感觉自己这个节骨眼上给硝子送烟，可能会被追着揍。

家入硝子“也就那样，每天对着尸体检查解剖，来了伤员就治疗。五条他在准备带明年的新生。”

云居阑“听起来真是满满的社畜味啊，你要不跳槽和我一起虚度时光算了？”

云居阑“钱管够的！高专时期内卷赚的积蓄够我们俩花的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嗤笑，硝子擦了擦差点笑出来的眼泪，忍着笑意回复。

家入硝子“你觉得高层会让我走吗？”

云居阑“好问题，我觉得这辈子都不可能。”

她早就对那些高层烂橘子麻木了，讲真的，她现在还在好奇同期的那位“最强”到底是如何忍住没有去把高层大本营给掀了的？

云居阑“明天要出来见一面吗？我们都有几年没见了吧？”

自从她像是个逃兵一样逃离咒术届开始，她和同期的几位就没有再见过面了，甚至连联络的次数都可以说是少的可怜。

她清楚咒术师的宿命无非就是两条，一条安宁的工作到退休，拿着一大把工资安度晚年。另一条就是在任务中死去，无论年龄。但是前者的概率几乎是小的让人不忍直视，一般情况来讲，后者的情况更常见。

所以她逃走了，因为她更想活下去。

成为咒术师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一旦选择了这条路就代表要与和平的生活道别，每天在生死线反复横跳。

就像夜蛾老师…啊不对，现在应该叫校长了。

就像夜蛾校长所说的——【咒术师不存在无悔的死亡】

她就是因为难以承受那份生命为她带来的痛苦，才会选择了远离咒术届。直到她发觉她很难再次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咒术师都是疯子】，唯一的区别只有隐性疯和光明正大的疯。

落地窗外的夜景倒映在了她的眸中，将枫红色的眸子染成星空。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了何处，她连对面不知道在何时挂断的提示音都没有注意到。

她不由得想起了她刚入高专，一年级时的事情。

……

长鞭用一旁甩出，强行扣住了咒灵，封锁住它的行动。

云居阑手中咒力凝聚，若隐若现的散发着枫红色的光芒。石墨黑的卷发被吹的杂乱，红瞳审视着面前的二级咒灵。

云居阑“术式【碾】。”

咒力被强行注入咒灵体内，两种不同的咒力在体内反转扭曲，最终碾压。刹那间，在云居阑面前，那只咒灵碎了一地，只剩下满地的肉块和血液。

不过一会，残留一地混合着血液的肉块消散成了灰。

云居阑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烟，斜靠在水泥墙上，用打火机点燃一支烟，若有所思的望着已经消散的咒灵。

现在出去的话，百分百会被辅助监督送回学校继续接受知识的灌输，也有可能被送去下一个任务地点。

云居阑“烦欸，派一年级生单独出来干二级咒灵。这绝对是在压榨未成年劳动力吧。没有保护法了吗？”

这不，一年级就四个人。所以要“物尽其用”吗？

四个学生，其中一个还是学校唯一的奶妈所以不用出任务。剩下两个天天粘在一起分都分不开，出任务都要一起。也是苦了她自己单独行动了。

烟灰掉落在地板上，云居阑细细衡量了自己心底所想的所作所为接下来可能会导致的结果，反复的思考后才发觉烟已经抽到底了。熄灭后用纸巾包起塞入口袋。

呵，咒术师就是社畜，她才年纪轻轻的凭什么要提前体验高强度007啊。

云居阑站在窗前，从二楼往下看，送她来时的车还停在入口前，甚至辅助监督已经打开车门等着她了。

她今天早上七点不到就被信息炸起来，说是有任务。昨天晚上也是凌晨多才回到高专，休息时间还不到六小时。连早餐都没吃就被送过来出任务。

任务地点是一所还未完工的百货大楼，一共四层。因为近期施工频繁出现“灵异事件”，开发商不希望自己投入的钱就这么打水漂，所以请了咒术师。

万恶的资本主义竟然和高层那群烂橘子莫名有同工异曲之处。

虽然报酬很诱人，但这不是烂橘子反复压缩她休息时间的理由。她现在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这破日子她真的已经受够了。

云居阑“早上七点半，在这附近最近的商业街应该有店铺开门了。”

云居阑翻着手机上商业街上店铺的评价，顺势走下楼。辅助监督已经等待已久。在云居阑坐回后座时准备交代接下来的任务详情，对方先发制人，掐断了他的言语。

云居阑“我饿了，毕竟我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被拉出来工作了。”

云居阑“先送我去距离这最近的商业街，我二十分钟内解决。不然我就罢工不干了。”

云居阑没给对方反驳拒绝的机会，将手机上的商业街地址怼在了辅助监督面前。

虽然她并不是那种不吃早餐就会低血糖晕过去的类型，但是饿着肚子没动力，再加上方才干架确确实实的消耗了她太多精力。

辅助监督看着身后这位术士一副你要是敢拒绝我就摆烂不干了的模样，只好咽了咽唾沫，一脚油门踩到底，争取早些到商业街。

云居阑翻找着被她丢在车上的背包中的耳机，连接手机后随便选了首纯音乐，便躺在后座补觉了。

路程并不远，因此她并没有休息太久，就被辅助监督试探性的喊醒。

云居阑起身，看着车窗外因为时间还早所以人不多商业街，走下车后顺手关上车门，制止了辅助监督想要跟上来的举动，让他自己找个地方休息会或者去买吃的，她需要一点个人空间。

但日本并没有什么早餐店，大部分都是在家里解决的。左晃右晃后，云居阑率先走入了24小时便利店。一声带着电子音但清脆的“欢迎光临”打破了店内过于安静的局面。

云居阑简单的挑选了几份高热量的速食品，走到柜台结账。在店员替她加热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饮食区等候。

等她回过神来，店员已经贴心的替她将吃食端来。刚加热好还冒着热气的咖喱面，一份炸土豆饼，一碗味增汤和一杯热咖啡。

给她空余出来的时间并不多，刚好二十分钟。

她也很乐意享受这短暂的二十分钟。休息对咒术师而言是奢侈的。因为常年缺人手，咒灵数量又只增不减，才会导致这种反复压榨一年级生的事情。

云居阑“要是我也像硝子一样是奶妈就好了啊——”

这可是高专的宝欸，烂橘子们是绝对不会把硝子像对待其他术师一样丢出来进行高强度007的社畜工作的。

毕竟目前的高专只有硝子一个人会【反转术式】。

云居阑看了看手机锁屏上的时间，饮下最后一口咖啡，将剩下的垃圾连带之前抽完的烟头一齐丢进了店门口的垃圾桶中。走出店后伸懒腰，向商业街入口的方向走去。

算了，只能先保佑今天任务少些，让她可以早点回去休息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