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马琪莲这个女生，我对她产生了好感，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好感，而且还是一个女生。她看到我被张航要走了饭卡，特意从小卖部给我买些零食吃。这份恩情我会记得的，我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这可能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关心，对我好吧。

　　可是我又能怎样对她好呢？我应该给她做些什么呢？对于这种事情我缺少经验，我不懂的哄女孩子开心，也不懂怎样对一个女孩子好。我想了又想，决定还是请她吃一顿饭好吧。只能用这个简单的方法来还他给予我的恩情，别的我什么都不懂，只好就这样吧。

　　还是上午的一个自习，完了之后就放学了。我打算就用这个时间来跟她说一下，我想了又想，但是还是说不出口，不知道怎么能说的出来，我心跳加快明明是跟她说一下请她吃顿饭，搞得却跟表白一样。我墨迹了一会儿，终于打算说了。

　　我把头转过去对着她，叫了她的名字。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她原本就带着黑眼圈，看起来憔悴不堪的样子。但是影响不了她本来貌美的滋色，她本就是个美人。“上次那个谢谢你了，给我买零食吃。”我跟她说。

　　她笑了笑说：“奥，就那个啊，没什么啊。”我说：“真的谢谢你，我想请你吃顿饭。”“那个啊？真的没必要，要是跟你一起吃个饭还行。”她说：“反正没人陪我一起吃饭的。”我回答：“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只能请你吃顿饭了。”

　　她收回了笑容说：“你真的好奇怪，说没必要了。”我感觉她有点不高兴了，一时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那好吧，中午一起吃饭吧。”我过了一会儿才说。马琪莲回答：“这还可以的。”我没有说什么了，低着头也不想做习题了。

　　下了课我们走在一起，别人会不会把我们当成情侣一样看，我长的也不是很好看，而马琪莲是那样的漂亮，我瞎想着。旁边的马琪莲跟我说：“待会你吃什么啊？”我说：“随便吧，盖浇饭也行。”

　　到了食堂我点了一份西红柿盖浇饭，她选的是10元钱的套餐。她坐在我对面，我跟她说：“真的谢谢你了，昨天。”“我知道了。”她夹了一块肉放到口中说：“你不用再说了。”我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也没什么了，只是尽我所能吧，其实咱们都差不多。只是感觉你跟我很像，人都在意跟自己经历相似的人嘛。”

　　我好像知道了什么，想进一步了解一下。便问道：“你以前也被人霸凌吗？”她说：“这个我现在不想说，等以后想说了再跟你说吧，一两句话说不完的。”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很想知道她的过去经历了什么，是否跟我一样那么不堪。或许是我想多了。“你平时也是一个人吃饭啊？”她问我说。我回答：“昂，我都没什么朋友啊，都是一个人吃饭的。”

　　她面无表情，看着我说：“我也是一个人吃饭的。”“你也没朋友吗？”我问她：“开学到现在没有交到朋友吗？”她说：“我没兴趣，我一个人习惯了。”也许我跟可以成为朋友，我在心里想着。我以后还想跟她在一起吃饭，我想跟她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我就说不出口了。

　　人可能都是这样的吧，越是无心的话越是能随随便便的说出来，心想着的话，却不知怎样开口。我们都沉默了，直到吃完了饭。她掏出纸巾开始擦嘴，我犹豫不决，但还是跟她说：“以后还能不能跟你一起吃饭？就像朋友那样。”

　　她一脸惊愕的表情看着我，然后说：“干嘛这样，可能没什么意思的吧，我很无趣的，而且一个人习惯了。”我们拿起餐盘向回收处走去。她可能是拒绝了吧。我问她：“那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吃饭啊？”我们走出了学校食堂。“那看你是想不想了。”马琪莲说。

　　我不明白她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女生啊这种生物，还真的是难懂，说话总是不愿意直接说出来，总是若隐若现的。我说：“我挺想的，一个人吃饭觉得怪怪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她冰凉的说：“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我真的搞不懂，总觉得她好像是不想跟我一起吃饭。我们一起回到了教室，准备午休。

　　　　开学有一段时间了，学校的生活就是那么烦躁，高中有着每天做不完的作业，没分科之前一共9科，要完成这每一个学科的作业还真的是麻烦。我已经想好我选的是什么科了，还是文科好一些。物理跟化学简直就是听天书一样，生物还是好一些。

　　吃完了晚饭，我正要准备忍受一节物理，一节化学还有漫长的自习课。没有我擅长的生物跟地理，我准备接点水喝，随便看一下课程表，我仔细观察了课程表，发现理科总是比文科的课多。高中课程表貌似就是瞧不起文科。

　　我拿出上面带着不知名动漫人物的卡贴水卡，这是马琪莲送给我的，说是她最喜欢看的动漫，上面的动漫人物一头白发，一只眼睛是红色的，另一只眼睛被眼罩遮住，鼻子下面的部位是漏着牙齿的面具。我对动漫不感兴趣，不过这个动漫人物还是挺有个性的。

　　我开始接水喝，水接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人打翻了我接水的杯子，我看向那人，原来是裴恺他抓了我一把头发冲着我说：“老子刚吃完饭就看见你在这接水，真的是败我心情。”说完他就走了。我没有理他，被子里的水一点也没了，我则继续接水。

　　我刚接完了水，裴恺站在我身后，对着我说：“懂事点！”我把水卡递给了他，看着他接满了水。他看着手中我的水卡说：“还贴个金木研！你也配哦。”说完就把我的水卡扔在了地上，我正准备弯腰捡，他这个时候拍了我拿着被子的手，杯子里的水洒到了我衣服上面还有鞋子上，好在洒出的水不是很多。然后他走开了，我捡了我的水卡走到了位置上。

　　刚刚那一幕正好被张航看见，不知道他们说着什么，张航脸上挂着那难看的笑容，裴恺则是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笑着，真的是令人作呕。人渣，虽然我只是这样想着，但是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也不敢反抗。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即使在过分也会自己独自承受着，然后自己一个人咒骂着他。

　　我终于熬到了放学，这个晚上的课我都没有好好的做题，我承认我是个混日子的坏学生，但是没有向裴恺他们坏。我回到了家洗漱完之后带着我那疲惫的身躯躺倒床上，拿出手机看着。我加的张航的群有了动静，我随手点开看了看，发现裴恺正在群里说他的丰功伟绩。

　　屏幕上裴恺发的几个字“今天我把‘不死神’的杯子打翻了，水弄他一身。”下面张航问“谁是‘不死神’？”裴恺发“盛杰啊！一天挨了十三次打，一点事情都没有。”随后张航一连发了好几个哈哈哈。这时候顾玉龙发“你们真会玩啊，‘不死神’这个可以。”

　　我能想象到他们在屏幕后面那一张张让我厌恶的脸。裴恺发“他以前可厉害着呢，我给你看看我们以前拍的照片。”随后他发了我几张被霸凌的照片，里面有我被恶搞成绿巨人的，上面配着脏话，有我被他们涂满墨水的脸，还有被揪着耳朵，张着嘴看着痛苦不堪。那次是我中耳炎发了，耳朵里面发了炎。

　　更过分的是我被脱下裤子的照片，露出了半张屁股。我不敢看下去了，我不想面对我那不堪的过往，看完之后我感到害怕，那些照片已经让张航他们对我感到了兴趣，我真的不想在回到像我以前那样的生活，我不想让我上学的时光全部都是阴影。

　　然后我就怀着恐惧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上早自习，我满脑子都是恐慌，幻想着我会不会遭到张航的霸凌，一个早自习过去了，没有什么动静。我一个上午都在观察着张航，担心他是不是会来找我。一个下课，两个下课……

　　到三个下课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找我麻烦，但是他好像一直在给一个叫付小丽的女生说话，嘻嘻哈哈的样子，我就看着他们。他一会儿摸付小丽的手，一会儿摸她肩膀，付小丽好像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笑着，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就这样熬到了一个上午，他也没有找我麻烦，我算是松了口气。

　　今天下午有节体育课，大家跑了两圈就开始自由活动了。一群人又一群人聚集在一起，他们打乒乓球的、打篮球的、羽毛球、闲谈打闹着的人，什么都有。难得一个星期只有一节体育课啊，但是我确不知道我要做些什么，对于我这种格格不入的人来说，在哪都是孤独的。

　　我在操场上随意走着，不知道干什么比较合适。我到了小花园，那里的人应该比较少吧，我也不想让别人看见我。我是多么害怕在这种场合，一个人格格不入的样子，我感觉他们都是用着尖刀一样的目光看着我一样，让我感到恐慌不安。很是冰凉。

　　当我走到池塘边的时候，我看到了马琪莲，她一个人坐在池塘边的石凳上面，旁边一个人都没有。我想我应该跟她打个招呼吧，我走了上去，虽然我有些感到尴尬。“你也是一个人啊？”我说：“心情不好吗？一个人看着坐在池塘边。”

　　她抬了起头，两边的短发晃动着，今天的她看起来楚楚动人，不，她平时也就是这么楚楚动人，但是那黑眼圈看起来使她憔悴不堪。她说：“我不喜欢体育课，体育课总是让我感到不安，觉得自己更是个异类的存在了。”

　　我对此可以感同身受。我说：“这样啊，我可以理解的，因为我也是。”“你不坐吗？”她说：“站在跟你聊天感觉怪怪的。”她挪了挪位置给我。我有点不好意思，这是我好像第一次单独跟女生在一块，坐在女生身边。

　　我坐下了，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她叹了口气说：“我想起了我以前的经历。”说完之后她把手伸进口袋里面，居然拿出了一包香烟。然后拿着打火机点了起来，长吸了一口，吞吐着。看着一张很自然的沧桑感。

　　我没想到她居然会抽烟，我被这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虽然女生也有抽烟的，这并不奇怪，但是我没想到像她这样的女生居然会抽烟。我支支吾吾半天才跟她说：“你想起来了什么？”她又抽了一口烟，吐了出来跟我说：“你以前也遭到霸凌吗？”

　　我想我应该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我回答她：“嗯，受到过，整整三年。”她说：“都一样啊，我就也这样想过，没想到你跟我一样啊。难怪我觉得在你身上能找到一种很类似的感觉。”说完她笑了笑，那笑声给了我一种很不悦的感觉。

　　“在那三年我被人打，被骂，在衣服后面贴上小纸条，画王八。”她抽了口烟继续说着：“现在想了起来，恨不得让那样对我的，让他们都死掉算了。”说完之后，她扔掉了手中的烟头，狠狠的用脚踩了踩。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时候刮起了一阵风，旁边的树叶发起了沙沙的声音。正如她所言，她的过去跟我想的也是一模一样啊。

　　她又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估计是又要抽烟了。她又拿出了一张卡贴给我对着我说：“给，再送你一张，今天刚买的。”我接过卡贴看着， 上面一个人面目狰狞着，头发有黑色还有白色，好像是在竖中指，和上次一样左眼是黑色的，瞳孔则是红色的。整体给人一种很可怕的感觉，又觉得很霸气。

　　我疑惑的问马琪莲：“他为什么要竖中指？”她跟我说：“那不是竖中指，那是掰手指，卡贴没印全吧。就像这样。”她伸出了右手，把大拇指放到食指的上面摁了一下，发出了一声脆响。

　　我笑了笑说：“你真的很喜欢这个动漫吗？” 她又把手放在口袋里面，拿出了一根烟点了起来。马琪莲说：“对我影响很大，我觉得这应该是给我们一个启发，要么默默忍受着，要么奋力反抗，我也不想做那个懦弱无能的自己了，我暑假看的，漫画也有看，我决定我到高中之后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我尝试改变，烟也是看完才开始学的。”

　　没想到她给我说了这么多，我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听着。她抽了口烟说：“我推荐你也应该看一下。很适合你，希望能帮到你，也会影响到你一点。”我说：“有时间看一下。”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我对动漫确实不感兴趣，也许不会看的。

　　我说：“我现在处境有点危险，因为这个班里有曾经欺负过我的人，而且张航跟他关系不错。”马琪莲看着我，左手中的香烟飘着黑色的烟。“这个班里面也有知道我过去的人。”她说：“至于张航嘛，他一直都是个坏学生，我经常在学校广播听到他的处分。”“我是挺希望他不会对我有什么兴趣，也不会找我麻烦。”我回答。

　　马琪莲没有说什么了只是坐着，自己慢慢的抽着烟，一吸一吐。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我正打算离开。这时马琪莲熄了烟，站了起来说：“我走了，快下课了吧。”随后我也站了起来跟马琪莲一起走出了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