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十二月的冬季如期来临，屋里屋外都显得格外冰冷。镇上的夏季与冬季是两个极端，如同一个在赤道，一个在南极。夏季室外温度有时候能到三十五六度，而冬季有时候则会到零度。南方的冬季不同于北方的冬季，北方即便室外零下十几度，室内供着暖气依然可以穿着短袖，吃着冰棍。而南方就比较惨，尤其对于在学校的学生来说，不仅室外冷室内也冷，只要稍稍一离开凳子，下一刻你坐上去就如同坐在一块冰上。学生们在教室里唯一的热源则来源于杯子里刚接的一杯热水。南方冬季湿度比较大，加上气温低，可以感觉到异常的湿冷，而且这种冷可以透进身体里，仿佛穿了多厚的的衣物都阻挡不住它的侵袭。

女孩家虽然是在半山腰上，海拔也比较高，但起码在家里可以围着炉子烤火取暖，可在学校里就只有加厚身上的衣服来保暖。学校为了防止班里的同学被感冒的人传染，规定上下课的时候前后两扇门要开着期中一道，八扇窗户左右各开两扇，期间还会有老师时不时来各班查看。

女孩上课的时候只要不记笔记两只手就揣在兜里，或者左右手插在另一边的袖子里，双脚也需要时不时动一下保持暖和，否则一节课下来可以被冻得僵硬。女孩坐第一排，有时候寒风一吹来可以冷得女孩直哆嗦。夜晚，躺在床上好一会的女孩始终觉得被子只有一丝丝热度，只要身体没有触碰到的地方就是冰冷的。熄了灯的宿舍里能清楚听到有人还在聊天，只到舍管阿姨进门警告后方才回复宁静。女孩闭着眼睛可始终入不了眠，侧着身体把旁边的窗帘拉开了一点。路灯的亮光透过女孩打开的缝隙映在女孩的床铺上，也映照在女孩的脸上。此刻的校园少了白天学生们的喧嚣声，显得特别寂静，偶尔还能听到几只不冬眠的蛐蛐的叫声，以及一两只小猫呼喊大猫的奶气的喵喵声。女孩觉得此刻的心宁静了不少，便合上窗帘又继续闭着眼躺着，这次却不知不觉入眠了。

冬天的清晨偶尔会下个毛毛细雨，下过雨后，天际渐渐升起白雾，一点一点将远处的山丘掩盖住，之后又慢慢散开。小镇的一边山很矮，而另一边却又很高，在高高的山顶上始终有一朵云围绕着。十二月二十五日清晨，正在上早读的同学们意外看到窗边飘起了细细的小雪，一下早读整栋教学楼的学生都跑到走道上看雪。这场雪丝乎下得有点大且快，高高的山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了一层白白的雪，但是山脚下的雪始终很小。女孩祈盼着大雪来到学校里，可是下了一上午，雪始终停留在半山腰上，半山腰上似乎隔了道屏障，大雪只在半山腰及以上下着，丝毫没有要落到山脚的意愿。在这之后再也没有下过一场雪。

女孩特别喜欢冬天的太阳，觉得这个时候的太阳公公很温柔，阳光晒在身上暖烘烘的。一下课和女孩一组的扫地好搭档就喜欢拉着女孩去教室门口的石凳上晒太阳，两人在短暂的十分钟里像两个老人一样可以唠嗑上很多话。

再漫长的冬季都可以在暖和的阳光下熬过去盼来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