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二月三日大年三十，女孩终于迎来除夕夜。外出务工的四叔，当公务员的三叔，同在村里的二叔全都回到奶奶家聚在一起过除夕。

今年是女孩奶奶脑瘫卧床的第三年。女孩六年级的时候因为爸爸妈妈去医院里照顾脑瘫的奶奶独自一个人待在家一个月，那个时候女孩晚上一放学就要先把饭和猪食都煮好，第二天放学后就只需再热一下饭和再弄一些简单的菜。那一个月女孩可以说很忙，放学后几乎没有什么休息时间，妈妈也就一周回来一次给女孩带些水果和糖。不过也幸好是六年级下学期刚开学的时候，因而没有怎么影响到女孩的成绩。

医生对爸爸妈妈说如果把奶奶照顾得好，估计奶奶还能再活几年。而妈妈也确实做到了一个大儿媳妇该做的，尽心尽责地照顾了奶奶三年，不知道的人看到奶奶会以为她才刚刚瘫痪。

大家族一直不怎么和睦，就连奶奶瘫痪在床也基本都是女孩妈妈来照顾，其余人要么借口要工作不能回家照顾奶奶，要么直接拒绝照顾。最后所有人商量妈妈和二婶轮流照顾，其余人则一年出一定的钱给妈妈和二婶。可是二婶和妈妈照顾一年后二婶便也借口外出打工来回避照顾奶奶。

照顾一个瘫痪的人确实很辛苦，尤其对于农村的人来说更是困难。不仅一边要照顾病人，一边还要下地干活，可谓身心俱疲。妈妈出于孝道承担起了照顾奶奶的责任。

今年是奶奶瘫痪后一大家族的人头一次一起过除夕夜。屋子里还算热闹，电视机里放着春晚，妈妈和二婶在厨房里忙碌着，爸爸和叔叔们则将杀好的所有鸡处理干净。虽然是个大家族，但小孩却只有四个，女孩和哥哥，二叔家的两个男娃娃。两个男娃娃随了二叔，话都特别少，加之年龄又小，如果不是女孩和哥哥主动搭话，两人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就一直静静地坐在一处。

晚上九点，无论是对面村子，还是女孩村子，处处透露着热闹的节日气氛。黑色寂静的夜空此时绽放了一朵朵彩色的花朵，给节日又增添一份绚丽的色彩。

女孩虽然希望过年的时候热闹一些，但是却并不怎么喜欢大家族里的人。

女孩吃完晚饭后便离开了餐桌，坐到了厨房里烤火。

晚上十一点，春晚还没结束，餐桌上爸爸和叔叔们还在喝酒聊天，女孩困得已经不停地打哈欠，但还是要继续和大人们待着，两个男娃娃则安静地坐在长椅上看着春晚。

所有人吃好后桌子上已经是一片狼藉，酒瓶盖，鸡骨，烟头等等。妈妈把所有东西收拾干净后已经近十二点。全家人回到家后并没有直接睡觉，而是全家人围坐在火炉边唠嗑。

女孩和哥哥最后实在熬不住了便先回房睡了，而爸爸和妈妈则还在聊天，聊着今年的庄稼，照顾奶奶的事，已经关于整个大家族的一些事。

除夕夜对于千家万户都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一夜。家人们好不容易团聚在一起，自然有聊不完的天，聚不完的情。夜里一点左右甚至还能听到女孩家旁边的邻居在喝酒聊天。

半夜十二点过后热闹的夜空也逐渐安静下来，偶尔也就能听到几声狗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