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一往间,又进来一队浩浩荡荡的神仙,为首的仙姑十分地晃眼,身上覆的一件羽毛霞帔亦十分地扎眼,左右莺莺燕燕的簇拥更显得气派足足。难得扑哧君未作任何品评,元初琢磨着莫不就是今日的寿星——天后。
岂料这位天后径自分花拂柳走到殿首,向润玉和旭凤一个款款下拜,道:
穗禾“鸟族穗禾见过二位殿下。”
呃……原来不是天后,便是那被长芳主断过几十年吃食的鸟族首领孔雀,想来近日里又恢复了丰衣足食,生生地满面红光滋润色,身后一拨鸟儿仙子们亦康健精神得很。
彦佑“除却花界仙灵,天后此次寿筵真真天上地下,一个女神仙也不落。”
扑哧君沉吟道:
彦佑“莫不是欲借此番机会将那火神的姻缘也一并了结了。”
嗳?原来是给旭凤选媳妇。那定然是锦觅莫属了!
边上一个神仙捋了捋下巴上的白胡子,高深道:“这位道友说的有理有理,老朽亦作如此断定。”
一时,周遭的几个神仙纷纷回头附和,兴趣盎然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一派热烈。真真是天涯海角有穷时,八卦绵绵无绝期。
殿外大嗓门的小仙侍拂尘一甩,朗朗道:“天帝驾到!天后驾到!”
话音未落,济济一堂神仙们皆停了高谈阔论,敛了不羁行止,齐刷刷站将起来,恭恭敬敬拢着双手垂首相迎。还未瞅见天帝天后,先瞅见一片冲天光芒四下绽放,定睛一看,却是两列娉婷有致的仙娥打头阵,个个手中皆托了朵琉璃空心盏,盏中各放了只刚成形的星星,星星虽然刚成形,那光却不减,透过琉璃晃得人头晕目眩,难怪众仙皆不敢抬头。眼睛一阵酸软。
荼姚“诸位仙友且免理,都入席吧!”
约摸过了三盏茶的功夫,才听得落发可闻的大殿中传来一句气派威严的赏座。
荼姚“本神今日寿筵,难得诸仙得空赏脸,叫这紫方云宫蓬荜生辉,本神十分地欢喜。”
话虽如此说着,那满面傲气却彰显出另一番理所当然意。
看来她就是荼姚了,听着她一口一个“本神”,元初心里不屑极了。这天地之间,除了她还有谁配得上神的称号呢?更别提这样一个心狠手辣、善妒之人了!
殿下一干神仙应和道:“哪里哪里。”“应该应该。”“天后客气了。”
天帝“开宴吧。”
殿首另一尊大神开口。元初将他细细看了一番,紫金冠、白玉带,四合如意云纹袍,面目倒不似那天后威严,晶灿的眼睛不自觉地弯起,嘴角噙了丝笑纹,倒有几分春风满溪桃花盛的模样,润玉晶灿的眼睛同天帝倒是如出一辙。
润玉“小神润玉恭祝天后福寿绵长。”
听闻殿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但见润玉举了只酒觞向天后祝寿。原来祝酒已经开始了,他是大殿下,理应从他这里打头。
元初下意识地看向润玉,只见润玉脸上一片温和,手中半点多余动作都没有。倒是让元初松了一口气。
天后端起面前酒樽稍稍一抿,细长了双眼,缓缓道:
荼姚“夜神如今益发地朴素了,堂堂天界大殿下参加寿筵,只将头发简单束起,连跟发簪都不别,本神尚能体会夜神俭朴之意,只是,外人断不如本神这般知晓夜神的性子,怕不是要起些误会,以为夜神不赏本神脸面,届时,难免又要编派些你我母子不合的谣言。不知夜神以为是与不是呢?”
润玉饮尽杯中酒,洒然一笑,回复:
润玉“如此,天后便误会了。白玉螭龙簪、花银鎏金簪、玳瑁翡翠簪,这些或许贵重,然则不过是些空物,今日的发髻乃是一个意义非凡之人为小神所束,故私以为在这样隆重的寿宴上,若是带了旁的,反而不配。”
呵呵,小龙这话真真地道得很,元初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