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公子,月上谷谷主,在许多人眼里,再多水晕墨章,也难以陈尽他的好。他是个轻艳流荡的主儿,女人忒多,诸如名妓甲,公主乙,重雪芝,舞姬丙,小姐丁……
最轻佻不羁的流蒗之心,宜用天下第一妖艳美人来收服。
所以这一次,元初借用的是绝世名姬——安梨的身体。
这一次还是莫名地从水中出场。
她迷迷糊糊地被人从水里捞起来时,倒没有感觉到冷。
她被人安置在塌上,口鼻皆是满室的清香。
这清香像是混着香醇的酒,熏人欲醉。却在让人惫懒的同时,从心底生出些火热来。
她睡得香汗淋漓,装睡装得焦躁,待一睁眼,突听一声惊呼。
她微微起身,三千发丝缱绻地从肩头落下,勾缠在薄汗微湿的脖颈。薄被在身前堆叠出弧度,更显起伏。
寂静之中,问在床前发愣的那个小婢:
元初“你是谁?”
小婢回过神,面上飞红,不敢与她对视:“回、回姑娘的话,小奴叫娟儿。”
元初抬眼,打量了一下卧室。见这里装饰精巧,轻纱飘荡,暗香浮动。与其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怡红楼的后院。
但又比怡红院的后院更加精致。
周围到处充斥着烟火气,没有半分纯净仙气,看来这里是人间。元初暗暗思忖道。
娟儿小心又小心地看了她一眼,生怕看碎了她一样,从桌上端过来一杯茶:“姑娘,您身体可有不舒服?”
她微微向后倚,抬起手臂。纱衣叠落,露出莹白皓腕,那葱白的指尖点在乌云般的鬓,扫过饱满若樱的唇,落在似玉一般的锁骨上,带着一点香汗的微湿,径直伸进被褥,半晌勾唇一笑:
元初“好像没有哪里不舒服。”
娟儿的脸已经红得不能看,端着茶杯的手都在抖:“您、您没事就好。”
元初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沾了水的唇瓣似是六月的红樱,饱满多汁。
娟儿咽了一口口水,这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无比之大,娟儿猛地羞窘。似要哭了。
元初含笑看了对方一眼,纤长的睫毛似鸦羽,微微压住飞扬的眼角:
元初“那你总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吧?”
虽是问着,但声音古井无波。微微带着鼻音,婉转含混,尾音都掐着蜜。
小婢的声音发抖,已经不敢抬头:“回姑娘,这里是.....”
话音未落,大门突然被推开。
进来的姑娘虽穿着湖蓝的衣服, 却毫无清新之意。轻纱薄透,肌肤隐现, 行走之间长腿在布料之间交叠,暗香浮动。如一株蔷薇挂着蓝色的叶,更显妖娆。
小婢娟儿脸上的神色一收, 恭敬地弯腰下:“挽柔姑娘。”
挽柔妩媚的长眸一扫:
挽柔“既是醒了,就随我去前厅见师父。”
元初懒洋洋地拄着下巴,腕上纱衣层层堆叠:
元初“我醒了,你既不送我回家,又不与我说明情况。却让我去见那个劳什子师父,这是何道理?”
挽柔道:
挽柔“你一去便知。”
元初冷笑,周身气场大开:
元初“你这哪里是请人的态度。”
挽柔不耐:
挽柔“让你走你就走,哪里那么多的废话。”
说罢,上前就要将元初拽起身。却顿觉握住一段水玉,掌心一滑猛地跌坐在地。